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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了手吧?”印昊似乎知曉他的心思,“不想打就收過來,延良有田有地,還有空房子,我照樣給人發軍餉。”
航破海蹙眉,“要他們投降就是叛國,他們沒有走到我這一步,怕是下不了決心。”
“乘風軍當年南征北戰,令敵軍聞風喪膽,你跟他們多回憶當年同甘共苦的日子。他們當初豁了命救過你,你也救過他們,把那些事翻出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印昊道。
航破海左右思慮,決定和良全出聊山,再去會會簡光等人。
夜晚銀月如鉤,山頂的亂石成淺灰色,風吹過遠處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音。山中氣溫很低,拴在旁邊的飛龍噴著鼻息,似乎也在抗議這種冷天氣竟然還要出來飛行。十幾個男人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冷,在山頭訴衷腸,眾人灑完熱淚,良全苦勸,“大光頭,元子,來延良吧。老大會給每個人分房子,分地,要什麼分什麼。”
小隊長甲問:“分媳婦嗎?”
“當然分。”良全接道,“我媳婦就是分下來的,可能幹了,特別會做生意,我的客棧是延良最大的客棧,比王城泰和客棧還大。”
小隊長乙問:“聽聞莊主夫人長得天下無雙,不知是否屬實。”
“當然了,簡直是九天仙女下凡塵。”良全唾沫橫飛,“你們來延良不就看到了,我們延良美人多得很。”
良全在一旁胡吹海吹,航破海面無表情,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末了,才道:“聊山佔據天險,若是真打起來,誰都討不到好處,不過是玉石俱焚。逸王下命令的時候,乘風軍的命運就只剩一條打是死,不打也是死,他是存心把你們推向死路。現在有第三條路,就是不知道你們怎麼選。”
將士沉默。
航破海見他們不表態,舀出一壺酒,給每人倒上一碗:“大家的選擇各有不同,我也不強求,幾年不見,今晚我們先飲酒。”
他把酒遞給簡光,“想當年你初投入我麾下時才十六歲,那時你總是偷懶,良全總給你打掩護,那個冬天你接連耽誤操練,良全撒謊隱瞞,我一起之下將你二人吊在校場石柱上,各打三十鞭,你和良全躺了一個月都沒好。如今想來,是我下手太重,今日向你道個歉,我先乾為敬。”
說罷航破海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簡光道:“若不是將軍教誨,我只怕還是還是二流子。只是當時拖累了良全,叫我好生後悔。”
航破海道:“你和良全本是同村,肝膽相照,這份義氣實在難得。你們不如多喝幾杯,怕是以後沒有機會。”
航破海又倒了一碗酒,轉向原元,“元子,我記得那年也是冬天,天降鵝毛大雪,我腿上中了一箭,還是你揹我走了十里路。”
原元道:“若不是我不聽勸阻,就不會中敵軍埋伏,將軍沒有丟下我們,冒險前來營救,才害得將軍受了傷。”
“不說這些,來,飲了這碗酒。”航破海舉碗,兩人對飲而盡。
再倒一碗酒,航破海走向顧風,“記得當年你總和左明打架,有一回掉到了湖面的冰窟裡,還是左明跳下去救你,自那以後,你和左明成為最鐵的一對搭檔。現在左明已死,你要好好幹一番事業。”
“那時左明救了我上來,自己卻爬不上來,將軍二話不說,自己跳入冰窟救人。”說到此顧風潸然淚下,“左明死得好慘,幾年前你和良全已莫須有的罪名被絞死,左明被撤了職,他不服,進了王城非要論個是非黑白,結果被洪丞相的人亂刀砍死,屍體被丟去餵了野狼。”
航破海拍了拍顧風的肩:“我們明天也會死,今日先飲一碗。”
……
一罈酒被倒光,航破海分別於十幾個人分別對飲,到了最後他摔了碗,瓷片迸裂,聲音在夜晚格外清脆。他拱了拱手,“過了今晚,我們只是非要將對方殺死的敵人,大家都無需手下留情。若有來生,再做兄弟,惟願能生在太平盛世,不用再手足相殘。”
眾人感慨萬千。
“我若能死在你們手上,也沒有遺憾。可憐我延良百姓,剛在亂世中安了家,如今又要死在自己的同胞手上。”航破海長嘆,他似乎不願意多說,轉身走向遠處的飛龍。
良全連忙跟上,跑了幾步又回頭,“大光頭,若是我敗了,你幫我收一下屍體,把我帶回老家,埋在後山的大榆樹下。”
簡光悲愴,一咬牙,“將軍,我們還是跟你走吧。”
兩日後,東林軍左右偏將殺了主帥雷古,卸了兵器,歸降延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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