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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正尋思著好容易十二爺願意在我這兒待一會兒,可轉眼又要走了。
十二爺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背影落寞蕭索,冷不防他臨出門前忽然轉過身來,我心一驚,忙恭恭敬敬的問道,“爺還有何吩咐?”
“哦對了,十三弟這幾日便要大婚了,得讓下面備點兒禮送過去,這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禮單子就不用給我過目了。”
這話對我無疑是晴天霹靂!
“哦……是……”我竭力偽裝著,咬著牙硬是撐著吐出了這個字,脊背因過度緊繃而變得僵硬起來,他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終是如舊轉身離去。
在聽到關門聲的那一剎那,我跌坐在床上,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走,面目表情開始抽搐,竟是情不自禁的連連苦笑。
好啊,好啊,這一天終於是要來臨了。
十二爺大婚之後,可不就輪到他了嗎?
他終於要娶了那個今後會給他生了七個孩子的女人。
今後陪在她身邊的會是她,為他生兒育女的會是她,給他操持家務的會是她,兆佳氏——那個無數清穿小說中愛新覺羅胤祥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在我看來這些都是多麼諷刺!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也許幾十年後他的垂暮之年,甚至都不記得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娶過一個叫做納蘭筠筱側福晉,弘昌也不會知道他真正的額娘是誰,長大後只會糊里糊塗的孝敬著養大他的瓜爾佳玉箏。
彷彿又回到了康熙賜死我的那天,玉箏附在我耳邊恨恨地說:“我搶了你的男人,養了你的孩子……”可惜啊,胤祥從來都不屬於他,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我們倆都敗了,不是敗給那個素未謀面的兆佳氏,而是敗給了我們曲折迴環的命運,“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如今我只能喪氣地說著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除此之外,我還能怎麼樣呢?
也罷,我這樣一個打亂了時空的人,註定要被歷史抹去。
是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總是難以入眠,方才看書時的那股子困勁兒不知為何竟在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乾脆披了件外衣直起身子坐在床邊,瞪著眼呆愣愣的望著窗外的明月,想起納蘭性德的詩句,“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如玦。”月亮圓過一回,便一點點缺下去,我的一生曾經在胤祥身邊圓滿過一次,所以往後的日子,便要如玦一般,在環上添個惱人的缺口,從此抱憾終生。
通常無法幸福得長久的人,會常把“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句話常常掛在嘴邊,看似洞明豁達,實則絕望橫生。只是無法,再絕望又如何,還是得活下去啊,僅此一言,聊以□罷了。
再次躺下的時候,已是後半夜了,我終於因為耐不住捲土重來的睏意而沉沉睡去,夢裡人物變換,事件迥然,首先是胤祥,他半俯下身子與兆佳氏低語,耳鬢廝磨,笑意融融。
然後場景更迭,我來到一個空蕩蕩的屋子,裡面迴盪著嬰兒聲嘶力竭的哭聲,我好奇的走過去瞧他,才發現這孩子居然是我的弘昌,於是我蹲下身輕輕哄他,“昌兒乖,額娘在這兒呢,昌兒不哭,不哭啊。”
忽然弘昌在一瞬間長大了,變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夥子,他一把開啟我覆在他身上的手,厲聲衝我喊,“你不是我額娘,你給我滾,給我滾——”
他的身形漸漸離我遠去,我淒厲的哭喊,哭得肝腸寸斷,“昌兒,你不認識額娘了嗎?我是你額娘啊,你的親額娘——”
身邊霎時間憑空出現了一個女人,長著瓜爾佳玉箏的面孔,她指著弘昌對我笑得嘲諷,“你看啊,那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兒子,可他竟然不認得你,因為在他心裡,只有我,才是他真正的額娘——”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脖子上竟是一層冷汗,我不自覺撫了撫胸口,對剛才夢裡的情景仍是心有餘悸。
“福晉,福晉,您醒了,方才可嚇死奴婢了。”素荷見我坐了起來,忙手腳麻利的在我背後墊了塊枕頭,我調整了一下坐姿,微微向後靠,隨即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抬手揉揉自己酸脹的太陽穴,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剛才我怎麼了?”
“福晉方才喊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話,奴婢也沒太聽清楚,您準是做噩夢了吧,您現下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奴婢去把爺請來?”
聽她說了這一連串的話,我的頭都要大了,嗔道,“爺又不是大夫,請他來做什麼?”
“那奴婢去藥鋪給您抓點兒安神的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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