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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陣刺鼻的酒味,看來我這哥哥今兒喝得可真不少。
他扶著門框想要出來迎我,可那蹣跚著的步子和他前傾的身子完全不搭調,那搖搖欲墜之勢,嚇得我忙上前幾步攙著他,可誰知道那撲面而來的酒味兒直燻得我腳下一踉蹌,差點兒兩個人都倒了下去,我捂著鼻子埋怨道,“我的好哥哥哎,您是犯了哪門子邪性了,怎麼突然喝了這麼多酒?連弟弟我這個開酒館兒的都比不過您,一幫子跟著的算幹什麼吃的,明知道你不能喝,旁邊兒也沒人攔著點兒……”
可他並不理我,仍是一個勁兒旁若無人地捧著酒壺猛灌,“二弟,跟哥哥一塊兒喝酒……”我費了半天勁兒才把這個近乎神智不清的人拖到床上躺著,這才鬆了一口氣轉回頭對下人們吩咐道,“去給大少爺端碗醒酒湯來——”。
可就是趁我這一回頭的空當,我這好哥哥又湊到酒壺邊兒了,“唉——”我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得了,方才那話算我沒說,您要是發起狠來,還真是誰都攔不住!”
“來人吶——”我衝屋外喊著,“把大少爺架到床上去。”又招呼過端著醒酒湯的丫鬟,“快伺候大少爺喝了。”
還別說,我這一貫正兒八經的哥哥酒品還真是好,都醉成這模樣了,也沒聽到他怎麼胡言亂語,這年頭兒給朝廷當差,掌權的滿人歧視漢人,都不予重用,他仕途不順,也難怪心裡窩著火兒,要借酒澆愁了……
但在這滿人中也有特例,像從小和我們玩兒在一處的納蘭筠筱就是滿人,如今她嫁入了十三皇子府,這大門大戶的規矩多,不能常常相見,好在十三爺對她很好,進門沒幾個月便有了身孕,算起日子來,她也快臨盆了吧,我還真是懷念當初我們一塊鬥嘴的時候。
大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嘴唇翕動,我彷彿聽見他在喊著什麼,為探個究竟,只好俯身附耳過去,卻被他一下子攬住了胳膊,只聽得他一個勁兒地喊著,“箐兒——”
我頓時心生疑惑,箐兒?這不是筠筱的小字麼?
我思索著走出了房門,正好碰上路過的管家,我道,“你去找人幫我查查,最近十三爺府上出了什麼事兒沒有?”
“是。”管家答應著去了,我轉過頭去望著躺在床上的大哥,腦海中忽然白光閃現,我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幕幕,難道他喜歡筠筱嗎?
過了一會兒管家回來覆命,“回二少爺,十三皇子府新添了一位阿哥,只是……”
“只是什麼?”我脫口問道,不知為何竟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纏繞著我,我拍拍腦袋理了下思緒,但那種感覺還是揮之不去,我強作鎮定地補了一句,“你但說無妨。”
管家猶豫了半天道,“那位生下小阿哥的側福晉……納蘭家的小姐……沒了。”
我急得紅了眼,聲音也揚了起來,“沒了?什麼就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年邁的老管家被我嚇得說不出話來,我不敢相信,那個成日裡和我鬥嘴的小丫頭,那個明明嫁了個皇子、還跑到如意樓來蹭吃蹭喝的側福晉,那個為了幫十三爺解困、厚著臉皮向我要嫁妝的女人,居然就這麼沒了……
我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忽然有些明白了大哥的心情,拋開他是否對筠筱萌生了其他的情愫不談,我們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的情誼,終究就這麼斷送了。
往後,再沒人跟我鬥嘴的日子,豈不是……很冷清嗎?
我從未想過,那個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十三爺會在筠筱去後不久,屈尊降貴地跑到我府裡來借酒買醉,說起來,我這個處在士農工商最底層的人,能有幸結識十三爺並與之深交,全部是筠筱的功勞。
我猶記得那日,天上微微下了一點兒小雨,門房的人慌忙來報,有個自稱是筠筱丈夫的人找我,縱使半信半疑,我仍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地親自出去看了看。
走出門後的第一眼我便認出了他,但那個人還是我曾見到過的那位意氣風發的十三爺嗎?容貌雖還是那副容貌,可精氣神兒卻一落千丈。我在他臉上再也看不到那副爽朗的神情,有的只是一個丈夫痛失心愛妻子後的頹然。
不用猜我便知道他對筠筱必定是用情至深,不然她的死,怎會對他的打擊如此之大,只是身在帝王之家,是斷斷留不得這種小情小愛的吧。
我上前幾步蹲下身去,“給十三爺請安了。”
孰知他竟一把把我拉起來,“你請的這是哪門子安?我一生貴為皇子又如何?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跟那些個窩囊廢有什麼分別?”
我聞言鼻子一酸,“十三爺,您千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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