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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趁勢掙脫胳臂,對準她腦殼就砍了一斧。可憐她哼也沒哼一聲就當場送了命。
幹完了這件傷天害理的殺人勾當,我就索性細細盤算藏匿屍首的事了。我知道無論白天還是黑夜,要把屍首搬出去難免要給左鄰右舍撞見,我心裡想起了不少計劃。一會兒我想把屍首剁成小塊燒掉,來個毀屍滅跡。一會兒我又決定在地窖裡挖個墓穴埋了。一會兒我又打算把屍首投到院子中的井裡去。還打算把屍首當做貨物裝箱,按照常規僱個腳伕把它搬出去。末了,我忽然想出一條自忖的萬全良策。我打定主意把屍首砌進地窖的牆裡,據傳說,中世紀的僧侶就是這樣把殉道者砌進牆裡去的。
這個地窖派這個用場真是再合適不過了。牆壁結構很鬆,新近剛用粗灰泥全部重新整理過,因為地窖裡潮溼,灰泥至今還沒有乾燥。而且有堵牆因為有個假壁爐而矗出一塊,已經填沒了,做得跟地窖別的部分一模一樣。我可以不費什麼手腳就把這地方的牆磚挖開,將屍首塞進去,再照舊把牆完全砌上,這樣包管什麼人都看不出破綻來。
這個主意果然不錯。我用了一根鐵鍬,一下子就撬掉磚牆,再仔仔細細把屍首貼著裡邊的夾牆放好,讓它撐著不掉下來,然後沒費半點事就把牆照原樣砌上。我弄來了石灰,黃沙和亂髮,做好一切準備,我就配調了一種跟舊灰泥分辨不出的新灰泥,小心翼翼地把它塗抹在新砌的磚牆上。等我完了事,看到一切順當才放了心。這堵牆居然一點都看不出動過土的痕跡來。地上落下的垃圾也仔仔細細收拾乾淨了。我得意洋洋地朝四下看看,不由暗自說,“這下子到底沒有白忙啊!”
接下來我就要尋找替我招來那麼些災害的禍根;我終於橫下一條心來,要把這畜生幹掉。要是我當時碰到這貓,包管它就活不了。不料我剛才大發雷霆的時候,那個鬼精靈見勢不妙就溜了,眼下當著我這股火性自然不敢露臉。這隻討厭的畜生終於不在了。我心頭壓著的這塊大石頭也終於放下了,這股深深的樂勁兒實在無法形容,也無法想象。到了夜裡,這貓還沒露臉;這樣,自從這貓上我家以來我至少終於太太平平地酣睡了一夜。哎呀,儘管我心靈上壓著殺人害命的重擔,我還是睡著了。
過了第二天,又過了第三天,這隻折磨人的貓還沒來。我才重新像個自由人那樣呼吸。這隻鬼貓嚇得從屋裡逃走了,一去不回了!眼不見為淨,這份樂趣就甭提有多大了!儘管我犯下滔天大罪,但心裡竟沒有什麼不安。官府來調查過幾次,我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搪塞過去了。甚至還來抄過一次家,可當然查不出半點線索來。我就此認為前途安然無憂了。
到了我殺妻的第四天,不料屋裡突然闖來了一幫警察,又動手嚴密地搜查了一番。不過,我自恃藏屍地方隱蔽,他們絕對料不到,所以一點也不感到慌張。那些警察命我陪同他們搜查。他們連一個角落也不放過。搜到第三遍第四遍,他們終於走下地窖。我泰然自若,毫不動容。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我一顆心也如此平靜。我在地窖裡從這頭走到那頭。胸前抱著雙臂,若無其事地走來走去。警察完全放了心,正準備要走。我心花怒放,樂不可支。為了表示得意,我恨不得開口說話,哪怕說一句也好,這樣就可以叫他們更加放心地相信我無罪了。
這些人剛走上階梯,我終於開了口。“諸位先生,承蒙你們脫了我的嫌疑,我感激不盡。謹向你們請安了,還望多多關照。諸位先生,順便說一句,這屋子結構很牢固。”我一時頭腦發昏,隨心所欲地信口胡說,簡直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幢屋子可以說結構好得不得了。這幾堵牆——諸位先生,想走了嗎?——這幾堵牆砌得很牢固。”說到這裡,我一時昏了頭,故作姿態,竟然拿起手裡一根棒,使勁敲著豎放我愛妻遺骸的那堵磚牆。
哎喲,求主保佑,把我從惡魔虎口中拯救出來吧!我敲牆的迴響餘音未寂,就聽得墓冢裡發出一下聲音!——一下哭聲,開頭甕聲甕氣,斷斷續續,像個小孩在抽泣,隨即一下子變成連續不斷的高聲長嘯,聲音異常,慘絕人寰——這是一聲哀號——一聲悲鳴,半似恐怖,半似得意,只有墮入地獄的受罪冤魂痛苦的慘叫,和魔鬼見了冤魂遭受天罰的歡呼打成一片,才跟這聲音差不多。
要說說我當時的想法未免荒唐可笑。我昏頭昏腦,踉踉蹌蹌地走到那堵牆邊。梯階上那些警察大驚失色,嚇得要命,一時呆若木雞。過了一會兒,就見十來條粗壯的胳臂忙著拆牆。那堵牆整個倒了下來。那具屍體已經腐爛不堪,凝滿血塊,赫然直立在大家眼前。屍體頭上就坐著那隻可怕的畜生,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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