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婚禮依據農村風俗,在馬志友家那三間土房裡舉行。
大伯哥馬志安是金桃婆婆家的一塊心病。
金桃結婚這天,為了不讓他破壞這喜慶的氣氛,不讓他無時無刻的尖叫而騷擾來賀喜的客人,把他放了出去。可是又差點闖了大禍。那天,他出來遊蕩,一個懷孕已經八個月的年輕媳婦,走著去附近的工廠上班。他跑上去,乘人不備,抓住頭髮抱起來壓在了身下。女工大喊救命,路過的人跑上去打他,拉起他來。女工哭了,公公拿上錢陪著人家孕婦到醫院檢查,幸虧沒事。金桃又氣又可憐他。懦弱的婆婆在兒子遇上難事的時候,也不知如何去處理。金桃好難受呀,看到這麼英俊的大伯哥,卻幾乎是一個廢人,不但自己掙不出吃來,還讓別人陪著花錢,父母在還好說,管他生活,等兩位老人百年之後,他怎麼過呢?金桃流下了難過的淚水。為了避免引起大伯哥的衝動,她特別將頭髮盤了起來,不再是披肩長髮。
金桃過門後,家裡人每天哄著他穿上衣服,一轉身他就將褲子撕爛,漏著襠部,在院子裡來回招搖。金桃結婚十多天後,正在窯上發磚,鄰居十分慌張地跑來叫她回去。她同鄰居跑著跑著,就看見自己家的房子上空冒著濃煙,她一驚,腿一軟,家裡失火了,這可怎麼辦?她的頭腦一片空白。
火是馬志安放的。
金桃自從來到馬家,再也不讓家人鎖起馬志安來了。這天馬志安趁家人不在,從窗子爬進金桃屋裡,開啟門,把金桃的冰箱拖出來,用斧頭砍壞,又進屋在新被子上點火,然後上了西平屋頂,拾了一堆磚頭,看到有人救火,他就用磚頭砸。群眾圍了一圈沒人敢上前。馬志友回來了,往裡闖,馬志安一磚頭將馬志友打破了頭,血從他的頭上流了下來,趕快去了醫院。火苗從屋頂上竄出來了,眼看就要蔓延到鄰居房子上,消防車從市區來到這裡要半個小時,情況十分危急。為了救火,金桃公公在下面喊著讓馬志安下來,馬志安對父親喊道:“為啥不給我娶媳婦?為啥只給馬志友娶,你們偏心眼!”派出所張所長領著一幫人員趕來了,看到這種面臨流血的場面,張所長二話沒說回頭命令道:“這裡危險,我先上!”他自己上前,像壁虎那樣貼著牆邊,一步一步轉到馬志安身後,正好馬志安渴了要水喝,張所長猛撲過去將他撲倒,無奈精神病人個子高力氣特別大,手裡還拿著鐵釺,反抗起來,將張所長的大拇指折了一下。幾秒鐘後其他人員衝上來一起將他制服。這時兩間屋已經燒塌,消防車也來了,火被及時撲滅,避免了大面積的蔓延。張所長不顧傷疼,和同事們一塊將馬志安送到家裡。兩個年事已高、只會發呆的老爺子老嬤嬤無力管理兒子,無錢給他治病。張所長就同金桃商量:“不能依靠老人,他有暴力傾向,你們一定要把他送進醫院治療,要不還會出大事,這麼多新東西讓他燒壞了。”金桃說:“張所長,你放心,大哥看病的錢,我包了,損失的東西,可以再掙,我不會怪他。”金桃同頭上纏著紗布的馬志友一道,將馬志安送到精神病院治療。
金德仁又去看了金桃,給她帶去了幾千元錢,讓她重新做幾床被子。金桃冷冷地看著父親,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金德仁悶悶不樂地回到少紅那裡,穿著白色睡衣的少紅一把將兒子從房間裡拽出來推到他的懷裡說:“你知道疼女兒,怕她丟臉,怕她傷心,你就不為我想想,咱的孩子都快要上學了,我可怎麼辦?”金德仁說:“你胡說什麼呢?你能同我女兒相比,她是金枝玉葉,你不願意跟著我你就走!”金德仁心裡十分不痛快,郝少紅這是火上澆油,找罵。少紅翻翻眼睛,將話嚥了回去,咬牙切齒,心想總有出頭的那一天。
事情公開了,郝少紅不再理會人家的閒言碎語,燙著一頭大波浪,邁著優雅的小碎步,領著兒子光明正大地來到了窯場。她認為她同金德仁結婚是早晚的事,用不著偷偷摸摸了。
郝少紅就在辦公室裡逗著兒子玩耍,鎮上來了通知,讓場長去開會,金德仁向來討厭開會,他讓馬志友去替他開。半上午,小馬回來了,手裡拿著一份紅標頭檔案,檔案是市政府發的,金德仁看了一半就丟給了小馬。“麻煩!你說到底什麼事?”他問道。小馬說:“就是一個意思,從現在開始,政府和有關部門不再批新窯場,原有的窯場到期後一律停止開採。從2003年開始,市區建設工地一律用空心磚。”金德一聽,他估算,自己窯場也就是三五年時間的幹頭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土窯》 第十章(4)
屋裡沒有其他人,金德仁就同少紅說起去南部招工的事。金德仁又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