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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看到伊迪耶。
伊迪耶取出事先帶在身上的繃帶,將腿上的傷口包紮好,站起來,伸展一下左腿,還好,雖然有些疼痛。伊迪耶是個久經沙場計程車兵,這點傷,在他看來不算什麼。
“伊迪耶,你跑不了啦!”巴那還在高一聲低一聲地叫喊著,聲音離神廟越來越近。
伊迪耶伸手去搬倒在地上的梯子,突然發現俯臥在地上的巴巴老人。巴巴老人已經奄奄一息了,眼睜睜看著伊迪耶的行徑,卻無能為力,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伊迪耶意識到,巴巴老人還沒有死,他從門房爬進了神殿。伊迪耶甩掉手裡的梯子,左手迅速地揪住巴巴老人濃密的頭髮,右手抽出匕首,手起刀落,將巴巴老人的頭顱割了下來。巴巴老人的鮮血從頸子裡噴出,濺得伊迪耶滿臉都是血星子。伊迪耶手裡提著巴巴老人的頭顱,舉到自己面前。巴巴老人的雙眼依然噴射著怒火,直視著這個強盜。伊迪耶的尖刀再一次舉起,刺向巴巴老人的眼睛。巴巴老人的兩隻眼球頃刻之間變成兩汪液體,從兩隻眼窩裡緩緩流出。
“砰砰,砰砰……”巴那在指揮士兵砸神廟的木門。
伊迪耶丟下巴巴老人的頭顱,搬起梯子走出神殿。雨,依然下得很緊。神廟的木門被撞擊得搖搖欲墜。巴那的聲音就在門外,非常清晰:“快,再用點力。”伊迪耶跑到院落的一角,那是他早就勘察好的地方,他把梯子搭在牆上,順著梯子爬上了牆頭。伊迪耶騎在牆頭上,將梯子抽上去,他可不傻,不能留下梯子給巴那。沒有梯子,這生滿苔蘚的石牆,在這樣的雨天,就算巴那是一隻蜥蜴,他也爬不上來。
木門被撞開了,黑暗中,一個士兵看到了牆頭晃動的人影,高呼:“看!那兒……”
巴那有一雙貓頭鷹似的眼睛,黑夜裡也能看清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更何況伊迪耶是他的老朋友。“伊迪耶,快下來!”巴那一揮手,幾個士兵習慣性地舉起火槍,瞄準伊迪耶。
“哈哈……”伊迪耶縱聲大笑,“巴那,我的朋友,開槍啊!如果你的火槍能打得響,我情願死在你的槍下。”
“伊迪耶!作為一名帝國計程車兵,你不覺得可恥嗎?你的行為會讓阿魯埃家族蒙羞的!為了帝國和家族的榮譽,請你下來!”巴那在雨中咆哮。
“巴那,巴那·特羅亞,我親愛的朋友,我早已經厭倦了這裡,厭倦了這裡的一切!永無休止的征戰和殺戮,死亡,飢餓,還有鼠疫!我討厭這樣的生活,討厭!親愛的朋友,我就要和這裡的一切再見了,你應該為我高興。祝你好運……”伊迪耶已經將梯子搬過牆頭。
“快,快,上去抓住他!”巴那高聲叫喊。幾名士兵衝到石牆下面,可面對生滿苔蘚的石牆,他們手足無措。“人梯,快搭人梯!”巴那喊道。然而,石牆太高了,至少需要四個人疊在一起才能湊效。那些士兵,沒有一個人的肩膀足以承受三個人的重量。
“再見了,巴那。再見了朋友們!”伊迪耶一邊說,一邊把梯子立到石牆外,他可不想跳下去,他的腿還在隱隱地疼,有了梯子就方便多了。伊迪耶順著梯子,從容地走下來。當他的雙腳踏上那塊突起的岩石的時候,他的心裡舒服極了。他知道,自己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神廟依山而建,別看從廟門到這堵牆僅有二十幾米的距離,如果想從神廟的牆外繞到自己現在立腳的地方,巴那他們要足足跑上幾十英里山路。那時,自己早就跑到了大不列顛帝國的控制區。
伊迪耶雙手舉起梯子,用力拋下山崖,除了自己腳下的那塊岩石,旁邊全都是陡峭的崖壁。伊迪耶曾經花費了整整一年的工夫來熟悉這些地形。岩石旁邊斜生著一棵粗大的櫸樹,伊迪耶從腰間取出一根長長的繩子,一端系在樹幹上,另一端系在腰間。伊迪耶雙手緊緊地抓住繩子,小心翼翼地墜下山崖。
雨,還在無休無止地下著。
這是曾平教授講給沈默和夏曉薇的一個故事,我們就用它作為這部小說的開端。佛法是講緣起的,而這個故事就是這部小說的緣起。
第一章 死亡
2006年9月9日,深夜,烏雲遮月。
虞江大學的校園裡一片沉寂,海風和濤聲遠遠地傳來。
依綠園3號A座二層,夏青教授書房裡的燈光依然亮著。
蒙面人坐在夏青教授對面的沙發上,再次舉起那張支票晃了晃說:“再問最後一次,你確定自己想好了?”
“再問一百次都一樣。”夏青教授端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花白的頭髮在燈光下微微顫動。
沉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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