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本來聶大躍和胡婭沁的關係是在健康發展的,但是由於突然發生的另外一件事情,差一點將他們的因緣斷送。
那時候突然颳起了頂職風,就是國營單位的正式職工,不管是幹部還是工人,只要提前退休,就可以由其子女中的一個頂職進去。這個風當時颳得非常兇,居然從長沙這樣的大城市刮到小小的嶽洲縣。可憐天下父母心,一時間,很多本來年齡還沒有到退休界限的父母,為了能使自己的子女進國營單位,紛紛提前退休。這股風對聶大躍影響不大,因為聶大躍的母親在街道小廠糊火柴盒,父親在搬運公司搞裝卸,父母的單位都不如聶大躍的農機廠,白給都不進,根本就不存在頂職的問題,至於他的妹妹聶小雨,那時候剛剛上小學,還早著呢,想頂也不夠年齡。但是,這件事情很快還是影響到了聶大躍,因為胡婭沁的母親準備讓她頂職。因為這時候國家對知識分子很重視,礦上承諾,即使她母親提前退休,礦上也還是返聘她,返聘工資加退休工資並不低於原工資,等於是白給她女兒胡婭沁一個進礦上的名額,白給能不要嗎?
聶大躍對於胡婭沁頂職的事情還是蠻高興的,事情是明擺著的,礦上比農機廠好。聶大躍從小就知道礦上好。小時候他們家鄰居有個親戚是老雁窩的,後來被徵收到礦上,神氣得不得了,每次礦上的親戚來縣城,帶上幾個礦上職工食堂特有的又白又大的饅頭,鄰居家都要給聶大躍家送兩個,聶大躍一個,聶小雨一個,兄妹倆幾天都捨不得吃,看著就高興。與胡婭沁搞上物件後,聶大躍父母在大雜院的地位明顯提高了,每逢週末,母親從外面買菜回來,總是一路談笑風生,一路打招呼,告訴人家今天兒子的物件要來,所以要多買幾個菜,並且從來都不忘記加上一句:她家住的遠,在礦上,所以只好到我們家過禮拜。那時候,“礦上”就是一種身份,鄰居們只要聽說何家未來的兒媳婦是礦上的,立刻就另眼相看,不僅對胡婭沁另眼相看,對聶大躍全家都高看一眼。在這種情況下,聶大躍當然希望胡婭沁能頂職,只要頂職,胡婭沁就能從礦上家屬變成礦上職工,對胡婭沁當然是好事情,況且,胡婭沁頂職之後,聶大躍自己也水漲船高,從礦上“家屬的家屬”直接變成“家屬”。但是,聶大躍的母親並不高興。母親說:是不是等結了婚才去頂職?
聶大躍覺得母親很愚昧,頂職是能等的嗎?再說結了婚還能頂職嗎?
可母親的愚昧不是沒有道理的。
胡婭沁在農機廠的時候,幾乎住到了聶大躍家,雖然那時候人規矩,生米並不能隨便做成熟飯,但是相當於米已經下到了鍋裡面,只要點把火,煮成熟飯是早晚的事情。事實上,那時候聶大躍與胡婭沁之間親熱的舉動還是有的,按照當時嶽洲人的土話,“談戀愛就是摸摸捏捏”。儘管胡婭沁天生髮育不是很好,但即使是平坦的胸部,對當時的聶大躍還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有一次他們在這種“摸摸捏捏”的過程中,聶大躍也表示懷疑過,雖然沒有明說,但大意還是表達出來:怎麼你沒有*?胡婭沁非常自信地回答:“我媽講了,結婚以後就好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談到“結婚”,可見,如果再發展下去,離“熟飯”還遠嗎?但是自從胡婭沁頂職回到礦上之後,就是第一個月來了一次,以後幾乎沒有再來過。
胡婭沁不來聶大躍就去。有時候是聶大躍自己想去的,有時候是他母親催著他去的。
聶大躍是騎腳踏車去的。從城關到礦上,去的時候是上坡,很累,回來的時候雖然是下坡,但是如果天晚了就非常不安全。所以聶大躍是很希望像以前胡婭沁到他家一樣,星期六下午去,星期天下午回來。但是胡家人對聶大躍的態度可比不上何家人對胡婭沁的態度,每次一吃過晚飯,胡婭沁母親就催著聶大躍趕快上路,說天黑了不安全。聽起來像是關心,但要是真關心為什麼不留聶大躍住下呢?既然不能住下,那麼聶大躍就只能早出晚歸,這樣,他和胡婭沁連拉一下手的機會都沒有了,而如果雙方連拉一下手的機會都沒有,這個戀愛還叫戀愛嗎?
高位出局 透資9(2)
聶大躍不傻,他感覺到了。
聶大躍就對胡婭沁說:“我們結婚吧。結了婚,我就可以星期六來,星期天再回去。”
胡婭沁不說話,淌眼淚。
“為什麼?”聶大躍問。
胡婭沁還是不說話,繼續淌眼淚,並伴隨輕微的哽咽。
聶大躍再問。
胡婭沁說了:我父母希望你能考上大學。
這下輪到聶大躍不說話了。大學是那麼好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