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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了,就繼續幹下去;如果打得不好,就可能和紅軍一起走出川,甚至可能到大西北,到新疆去。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我笑了笑,說:“這有什麼準備的,走就走吧,跟黨中央一起,早就巴望了,再苦也不過像在華鎣山上,怕什麼。”玉璧笑了,說:“別想得那麼嚴重。再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你聽了不要激動。”
我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細娃家。”
玉璧湊近我,輕聲說:“組織上已經決定,派你到蘇聯去學習,學軍事,時間也不長,一年半載就回來。”我一聽說:“真的呀!那你呢?你去不去?”
他瞪著我說:“怎麼?又想把我帶上啊?我當然想去,可是運氣不如你,怎麼走得了?已經說了,等你回來我再去,我們輪流去。你先別聲張,等組織上的通知。”
吃飯了,曾三姐擺好桌子,寧兒和亞彬也都回來了,見了玉璧喊了聲爸爸,就上桌子搶湯裡的粉條肉丸子吃,連話也顧不上和爸爸多說幾句。玉璧不轉眼地看著他們,乾脆放下筷子,像是在欣賞什麼似的,弄得曾三姐直說:“你們這兩個孩子,怎麼一點規矩也沒有?”唐俊清和黃錫成,說好了今天不回來。金積成喝了幾口酒,話多得很,說:“大姐,你猜我們跟著大哥,一天走多少路?”
我問:“多少?”
他張開兩根指頭:“兩百多里!我的天,他真不愧是飛毛腿,把我們拖慘了。路不好走,盡是山,城口那邊的天氣又糟得很,好好的,吼兩聲,就下雪彈子,這麼大一個個的,打得我們頂著石板走路。沒有吃的,就摘路邊野果子吃,紅的黃的都摘,管它有毒沒有毒。難怪那回夏林從城口回來喊惱火。”
我一聽說夏林,手下一抖,把一瓢湯潑在桌子上。玉璧連忙撿起湯瓢,說:“這湯,不燙嘛。”
我忙說:“是不燙了。韓嫂,快去鍋裡舀點熱的來。”金積成夾起一大塊回鍋肉,放進嘴裡。我問:“老劉政委呢,咋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玉璧說:“他也許不回來了,組織上派了唐慶餘來。我不在,王道純和刁大哥就負責隊伍上的事。”
金積成說:“王道純這人,幹勁大得很,就是走不得路,有一回我和夏林還抬了他一截。”
又是夏林。我心裡一陣難過,放下筷子不吃了。
晚上,叫老金早點睡了,又把兩個孩子安排好,我和玉璧關了燈在床上坐著。玉璧看著我,突然問道:“怎麼剛才說到夏林你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點點頭,把夏林、徐大妹、八兒的事全都說了。又說:“就在夏林犧牲之後,我們犧牲了十三個同志,其中有八個黨員,五個骨幹,姚生榮、朱老么都犧牲了。聽說殺夏林,也是夏三公勾結夏炯的人乾的。”
玉璧沉默著,突然一轉身,摸出了槍,嘩地上了紅槽。
我連忙按住他,說:“玉璧,你要冷靜,要冷靜啊!”
玉璧鬆開了手裡的槍,一拳頭砸在自己的腿上,仰天長嘆,半天才說:“夏林他跟我,整整十年了啊!”……
月光從視窗流進來,照得跟白天一樣,玉璧俯下身來,給兩個孩子掖好被子,長嘆了口氣說:“當初我不該擋著你,要不然八兒今天就睡在這裡了。”
我點點頭,說:“還有徐大妹。我原來說好要帶她在身邊的。”
玉璧說:“沒辦法,革命就是這樣,形勢好的時候,什麼人都要來;一有變化,就動搖,就叛變出賣我們。我們都是提著腦袋在幹啊,說不定什麼時候……”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他把我的手拿下來,握著說:“怕什麼,這話我十年前就跟你說過。記得不,那張照片?那是我在順慶轉組織關係時照的。”
我點點頭,說:“那時候我還不懂,現在親眼看見這麼多同志犧牲,我都有點迷信了。”
他拍著我說:“好吧,說點別的。明天我要趕回華鎣,先安排一下,然後經大竹、鄰水、渠縣到武勝、順慶,一路清點隊伍。組織上給了我三個月,時間太緊了。要不然,我真想在這裡多住幾天。”
我看了他一眼,笑著說:“算了吧,有你的這句話就行了,我不拖你的後腿,你現在是司令呢。”
第二天,吃了早飯,我送玉璧上路。已經是初冬了,一出門,就是大霧,我們沿著江邊慢慢地走,白茫茫的濃霧中,隱隱傳來船工的號子聲。我說:“重慶就是這霧太討厭,一到冬天,叫人透不過氣來。”
玉璧卻說:“霧好呢,我們的好多仗,都是在霧裡打的。”我斜了他一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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