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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的人又被拉了。等我接到電話趕到,那個姓何的保長正被工人們五花大綁地綁在那裡,等候發落。
我坐在鄉公所的竹椅子上,問他知不知道縣裡出的佈告。那傢伙把脖子一昂,不答話。我看他那趾高氣揚的樣子,覺得奇怪,就說:“佈告上說得清清楚楚,拉了板車工人以破壞抗戰論處,你知不知道啊?”
他看了我一眼,還是不說話。我站起來往桌子上重重地一巴掌:“這何保長看樣子是沒把我們運軍米的放在眼裡,乾脆把他丟在這板車上,拉到成都去遊街,然後押到省政府去報案,以漢奸論罪,槍斃!一個小小的保長就敢這樣無法無天的,我們還敢運送軍糧支援抗戰嗎?”說著幾個工人就七拉八扯地動了手。
這一下,那姓何的才怕了,一臉發青地直說:“我不敢了,不敢了,縣裡給我們下了這樣大的數字,我們實在是到處都拉不到人,就只好來拉你們的……”
我說:“怕沒有這樣簡單吧?你就不怕我們去告了縣長,治你的罪?”
他又支支吾吾的,工人們一看,就知道有名堂,一哄而上又要動手。何保長連忙喊著:“我說我說,就是趙縣長給我們出的主意,說這條公路上成天有成百的壯漢子在拉米,你們就不曉得打主意嗎?你們拉你們的,我就當不知道便是了。”我說:“這就好。你呢,受人支使,我們也不難為你,你就挨個給這些受了驚的弟兄們磕一圈轉轉頭,就算饒了你。不過要麻煩你跟我們回縣城去走一趟。”
大家一看,都要跟我走。我抬頭一看天要下雨,就轉身對大家說:“這麼百把人圍著,窩了工還是大家吃虧,林桂,你帶著大家趕路去,我們就留下十來個弟兄吧。老曹你來點將,其餘的還是去幹你們的活路,這種場面我見過,不怕的。”
大家又議論了一陣,說:也好,留下來的弟兄們,活路和工錢都攤在我們身上;有什麼事情,就趕快叫人搭車送個信來,這裡到遂寧,前後也不過那麼點路程。
送走大家之後,我們剛剛上路,迎面來了當地的一群地痞惡棍,都拿著鋤頭扁擔,為首的一個手裡還揮著一支二十響,衝著我一陣地亂叫,叫我把他們的“何大哥”放出來。十多個工人弟兄沒見過這場面,一時都不知怎麼辦了。我看來者不善,趕快叫老曹把那姓何的綁好,自己跑到鎮上的鄉公所裡,一看那鄉長正在著急,就說:“你別怕,借個東西給我,我保你一點事情都沒有。”
鄉長問我要借什麼?
我說:“槍,把你的這槍借給我。”說著一伸手,就把他腰上槍盒子裡的那支槍抽了出來。接著一轉身,看見他身邊的一個鄉丁腰裡還有一支,一伸手又抽了下來。然後一趟子跑到場口上,端把椅子一坐,說:“誰放過來?過來我就不客氣,這槍子兒不長眼睛,誰敢來試試,叫他老婆娃兒今晚上就披麻戴孝!”
那鄉長一看我這陣仗,嚇得不得了,跑到我面前又是磕頭又是作揖地說:“陳先生,陳老闆,都是江湖上的人,啥子事都是說得清楚的嘛。你老人家火氣這麼大,傷了身子也不好,你看是不是我來做個東,請諸位吃、吃頓飯……”我說:“鄉長你是個聰明人,咋這點辦法都想不起?你趕快給這些人說清楚,要是擋著我們,他們的‘何大哥’九死一生;要是放了我們呢,保他一點事情也沒有。他們若是不信,你這位鄉長大人就出面擔保,出了事情我們大家負責。”
這樣的保,鄉長大人當然是不會擔的。我就拿著槍,一直坐在那裡等著。到後半夜,我心裡突然一陣陣地難受,老曹說:“陳老闆,你這是累的,又累又餓,今天可是連中午飯也沒吃啊。你去歇一會,吃點東西,我們來看著吧。”我說:“不了,老曹,你們沒見過這場面,有的事情不曉得該怎麼處理。你去給我找點吃的來,來兩個人在我身邊守著就行。”
老曹在街上找了半天,結果只找到了一點糊飯鍋巴,讓我就著點冷開水吃了。
我靠著椅子迷糊了一會,天就麻麻亮了。我一看,那一群地痞都悄悄地散了,就和大家商量,要拉著那姓何的上路。不料有人直扯我的衣服,我一看,是那個鄉長,嚅嚅地說:“陳老闆,我的槍,把我的槍還我吧?”
我這才想起,說:“李鄉長,你忙什麼,還要請你和我們一起到縣城走一趟,當個見證人。”
我們拉著何保長回到縣城,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姓趙的,卻見縣裡糧政科的許科長迎了出來。我說:“許科長,趙縣長怎麼不來呀?我們好不容易拉了個人證又找不到他的人影,是不是硬要我把這個人證拉著滿城滿街地找啊?也好,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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