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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僻靜的地方再說。哪曉得等我把煙點上,一抬頭就不見人了。我後悔得很啊,當時就打了自己兩個耳刮子,一下子把那煙鍋巴丟了個十萬八千里。我又在街上找她,找了她整整三天啊!唉,總算找到了,這下子,我要好好抽一口了。”
我們一聽,都笑了起來。穿得珠光寶氣的寧君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那天我是看見一個叫化子一樣的人跟著我,還以為是個特務呢,耍了個小花招就把他丟掉了,沒想到今天又碰上了。我心想糟了,這下子跑不掉了,哪曉得他過來朝著我直笑,我一下子就認出來是馮胖娃,這才摸出錢來讓他上澡堂子去洗澡、理髮。”
馮胖娃聽了,嘿嘿地說:“虧得你的眼神好,我當時的那個樣子,恐怕連我媽也認不出來了,我又故意抹黑了臉,只剩下兩個眼珠子在轉。”
小胖子吃了虧之後,再說也不放寧君走了,一定要跟著她來見我和一青。沒多久一青回來了,很快將小胖子來的情況告訴了劉石泉,接著將他和幾個退下來的同志一起,安排在盤溪黑房子的一個什麼學校,先住下來。
又過了一陣子,一青回來對我說:“詩伯,你猜我今天又見到誰了?”
我說:“你成天見到的人太多了,這下來還沒幾個月,起碼安排了一兩百了吧?我怎麼猜得著?”
他說:“這個人你當然是知道的,小杜,杜文舉①。”我長嘆了一聲說,“天啊,小杜他終於也跑出來了,前一向石泉跟我說起,最不放心的就是他。”
一青跟我說起的這個小杜,是我們七工委肖家場地區的支部書記,他的家也是我們七工委一個很重要的聯絡點。父母都很支援我們的工作,我和石泉、張倫還有許多同志來來往往的都住在他家,石泉還動員他的父親做了當地的保長。起義一打響,他的全家都被敵人關了起來,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我們和石泉都擔心得不得了,沒想到今天有了他的訊息。我說:“一青啊,小杜和別的人不同,為什麼不帶他回來和我們見見,也不曉得上面的情況怎麼樣了。”一青說:“小杜來重慶都有些時候了,石泉安排他和幾個同志一起,住在沙坪壩重慶大學杜伯剛教授辦的‘東方人文學院’,當個學生。石泉第二天就給他送去了一塊舊錶和幾件學生裝,還說在城裡就要像個城裡人,重慶的特務這麼多,不能出問題。”
我說:“我們七工委的那些同志,也多虧有石泉指教,新黨員一入黨,就上秘密技術課。還記得他講的一個在農村工作很有成績的同志,就是因為上廁所不用農民用的篾片而用了草紙,被敵人發現的事情不?要不然啊,出的事還要多。”寧君在一邊卸妝,一邊說:“我覺得這杜教授,真是個好人,現在特務成天在重慶大學進進出出的,這麼緊張,他不但把一青認成他的秘書,還不斷地‘窩藏’我們的人,看來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
寧君一下子說不出來了,我說:“是奈何以死懼之。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
一青看到寧君不好意思,就出來打圓場,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和石泉商量了,現在張蜀俊他們帶著我們的一群人,已經在華鎣山周圍開啟了遊擊,苦是苦一些,可是比前段時間起作用。聽說前不久,胡宗南的一部軍需車運了些吃的穿的到大巴山去支援羅廣文的部隊,阻止我們解放軍入川,就被張蜀俊他們截了,還得了五十萬元金元券。而肖家場這一帶,我們的人還多,老是這樣消極地東躲西藏,很容易出問題的,還不好應付緊急情況。現在我們全國戰場上打得這麼好,說不定很快就有新任務。石泉又交代了,要他回去清理同志們的關係。”
我想了想,說:“組織當然要清理,可是不能一看到我們的解放軍都快打進大巴山了,就又急躁起來。當年你廖伯伯一死,也是這樣,同志們都被敵人殺紅眼了,一個個都只想著去拼命,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按下來。要給小杜說清楚,現在蔣介石只剩下這麼一塊地盤了,不會輕易讓我們在他的心窩子裡翻跟斗。再說還不知道上面對這次起義是怎麼說的,我們得等一等,扯紅了的同志要趕快撤退隱蔽下來,槍支要埋藏好,要是一心急著去報仇,還要出大問題的。”一青聽了,點點頭,沒說話。
我嘆了口氣又說:“你還得叮囑一下石泉,不要自以為有秘密鬥爭的經驗,就大而化之。現在滿城都是特務,不都是隻會吃乾飯。”
寧君聽了一撇嘴說:“媽媽,這話呀,怕只有你說他才得聽。我昨天還說了他呢,他滿不在乎的,說我頭上又沒刻字,他們身上也沒帶X光,他就知道我是共產黨?再說我們這些人是死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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