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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沒有完全扯紅。你的關係多,做事膽大心細,如果這次能借救母之事,想辦法在黎梓衛站住腳,爭取今後的公開活動,我們的處境就會大大改變。”
我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就問怎麼辦。劉鐵說:“查封令通緝令都是劉瑞文逼著前任縣長乾的。現在劉瑞文被羅澤洲撤走了,縣長也換了,聽說新上任的縣長是一個封建禮教很重的老頭子,對情況不熟悉。再說救婆婆,爭財產,也是作媳婦的本分,一定會得到鄉親們的同情。只要你沉住氣,不驚不詫,他們摸不透你的虛實,諒他們也不敢對你咋樣。”玉璧聽了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老劉啊,你真不愧是個搖鵝毛扇的孔明。”
我望著玉璧,就衝著他多日不見的這一笑,冒這個風險也值得。
第二天,我帶著譚之中等六個兄弟,坐滑竿下山了。玉璧送了我一程,然後去了重慶。
農曆三月的華鎣山,夜風依然寒氣逼人,滿山竹木茅草在風中此起彼伏,滾出陣陣濤聲。我由兩個兄弟抬著,大家飛快趕路,午夜時分才趕到太陽坪。
自從去年下了張玉如的穀子之後,有好幾個月我都沒回家了。羅澤洲的隊伍來抄過好幾次,婆婆被劉月波他們拉走以後,屋裡稍稍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弟弟不敢回家,弟媳一見我就哭著埋怨。院子裡的人都來了,見面就數落羅澤洲的隊伍和土豪劣紳們是如何張狂。參加過起義的年輕人在家裡蹲不住,都想上山去找廖大哥……我強壓著心中的火氣,送走了鄉鄰們,然後打起火把,和譚之中一起去找鄧大爺鄧百光。這位黎梓衛街上義字號的袍哥大爺和我沾親,出身倒也貧寒,手下一百多個兄弟夥,也還有點正義感。去年起事時,他也在關帝廟賭了咒、喝了血酒的。
我找到他,只說這次回來是替玉璧交割當團總期間的帳目,還要請鄧大爺就我婆婆被“拉紳士”(綁票)的事情說幾句公道話。鄧大爺聽了,有些遲疑。我知道他怕擔風險,就說:“我還有事情找劉月波呢,縣上都撤消了對玉璧的封產令和通緝令,他故意壓著不宣佈。”
“當真?”鄧大爺似信非信。
“當然嘛,要不然我今天還敢坐在你面前嗎?”鄧大爺這才放下心來,滿口答應。
我們接著又走了幾家,請出了替玉璧管帳的唐光明和一些地方上的三老四賢。由於玉璧在任時很得人心,我又說得理直氣壯,都願出來主持公道,至少也可以看看風頭。
一切安排妥當,天已經大亮了。我匆匆用過早飯,坐著轎子一路威風地趕到黎梓衛街上。我在場口下了轎,讓譚之中到轎行又喊了兩乘轎子,先去茶館裡喝茶,自己正大光明地直奔鄉公所。
街上認得我的人很多,看見我回來都很驚詫,三三兩兩地在議論。
“她怎麼回來了,不是在通緝她和廖團總嗎?”“膽子這麼大,真是自投羅網。”
“恐怕已經撤消了通緝令了吧,要不她有這樣大的膽子?硬是不要命了,我才不肯信。”
鄉公所門口杵著“燒火棍”的鄉丁們,看見我竟目瞪口呆,沒有阻攔。我大模大樣闖了進去,一腳跨進劉月波的房門,大喊一聲:“劉團總!”
劉月波正在抽大煙,連忙丟開煙槍,翻身從床上坐起來:“你,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回來了,劉團總,我是來投案的。”
“哪裡哪裡……請坐,請坐,有事慢慢談。”
“莫穩起。劉月波,我問你,縣府已經撤消了我們的封產令和通緝令,你為啥子不公佈?”
“這……這……”他想了想說:“我沒收到公文呀!”“沒收到?你裝瘋!我問你,你把我母親拉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呀!這……這不是我,是江豪元拉的。”“哼,你不知道!我母親有啥子罪?就是犯了法,自有衙門管,你為啥私自關人,不送縣府?你們拿刑罰給她受,還要罰她三千元才放人,這不是拉紳士是啥子?光天化日之下,這樣無法無天,是哪個叫你們這樣做的?走,我外面預備了三乘轎子,一同到縣府去,非跟我把話說清楚不可!”
劉月波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我一陣痛罵,氣勢洶洶把他從床上拉起來,要他跟我一道去縣府說理。
他戰戰兢兢地說:“咦咦咦,廖大嫂……本地人,有話說得清楚的嘛!你記不記得你們下張玉如家的穀子,我都是打了讓手的喲!”
“那好嘛,你通廖家的人,脫得了手嗎?走走走,轎子我是備好了的,地方上的人我都請到茶館裡坐齊了,你今天不給我說明白,休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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