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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火的阿克西妮亞樓到懷裡。她的膝蓋直打彎兒,渾身在顫抖,牙齒咬得吱吱咯咯地響。葛利高裡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就像餓狼把咬住的綿羊甩到自己背上那樣快;敞開的大衣襟總在絆他的腿,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跟蹌走去。
“噢噫,葛——利——沙……葛利——什——卡!你爹……”
“別出聲兒!
阿克西妮亞掙扎著,在散發著酸味的羊皮大衣裡喘息著,受著悔恨的折磨,幾乎是用低沉、痛楚的聲音叫道:“放開我,現在還有什麼……我心甘情願上鉤啦
第一卷 第十章
女人的晚來的愛情並不是紫紅色的花朵,而是瘋狂的,像道旁的迷人的野花。
自從割草以後,阿克西妮亞完全變了一個人。好像有人在她的臉上作了個記號,燙了個烙印。婆娘們一遇到她就狡獪地笑著,在她背後不以為然地直搖頭,姑娘們都嫉妒她,而她卻驕傲地、高高地仰著幸福的、但是恥辱的腦袋。
不久,葛利什卡的豔史便盡人皆知了。起初只是悄悄地談論著這件事,——將信將疑,——但是在一天黎明時分,村裡的牧人“蒜頭鼻子”庫濟卡,看見他們倆在朦朧西沉的月光下,躺在風車旁長得不高的黑麥田裡,這以後,事情就像洶湧渾濁的波浪一樣,迅速傳開了。
這事也傳到了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的耳朵裡,有一個星期天,他來到莫霍夫的商店裡。人多得簡直擠不進去。他一走進鋪子——大家像是有意似的讓開一條路,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他擠到櫃檯邊,那裡正在賣布。掌櫃的——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親自動手來給他拿貨物。
“怎麼好久不見你啦,普羅珂菲奇?”
“總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家裡的事簡直忙不過來。”
“怎麼能這樣?你的兒郎都那麼能幹,照樣忙不過來。”
“兒子有什麼用呀:彼得羅野營去啦,只有我和葛利什卡兩個人在家瞎忙活。”
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把棕色的大鬍子向兩旁一分,意味深長地朝圍攏來的哥薩克們斜脫了一眼。
“我說,親愛的,你幹嗎還瞞著不說啊?”
“什麼事?”
“怎麼什麼事?要給兒子娶媳婦啦,可是你一字也不提。”
“給哪個兒子娶媳婦?”
“你的葛利高裡還沒有娶親嘛。”
“眼下還不打算給他娶親。”
“可是我聽說,好像你要娶她來作兒媳婦……要把司捷潘。阿司塔霍夫的阿克西妮亞娶過來。”
“我?娶活人的妻來作兒媳婦……說的是什麼話呀,普拉託內奇,你好像是在說笑話,是吧?”
“說什麼笑話呀!我是聽大夥說的。”
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摸了摸攤在櫃檯上的一塊布料子,猛地轉過身子,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去。他徑直走回家去。像牛一樣地低著腦袋,把青筋暴起的手指頭緊握成拳頭;那條瘸腿顯得更瘸了。走過阿司塔霍夫家院子的時候,他隔著籬笆往裡邊瞅了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顯得年輕了的阿克西妮亞手裡拿著一個空水桶,正扭著屁股住屋裡走。“喂,等等!……”
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像魔鬼似的闖進了籬笆門。阿克西妮亞站住了,等待著他。他們走進了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土地上鋪了一層紅沙子,在正對著門日地方的板凳上放著從爐子裡拿出來的餡餅。從內室裡散發出了舊衣服的氣味,不知道為什麼問著像茴香蘋果味兒。
一隻大腦袋的花貓走到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的腳邊,想要跟他親熱親熱。
它弓起背,友愛地往他靴子上撞了一下。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一腳把它踢得撞在木凳上,然後直盯著阿克西妮亞的眼睛,喊道:“你這是幹什麼?……啊?你漢子的腳印上還有熱氣呢,你已經往旁邊翹尾巴啦!我要為了這件事把葛利什卡揍得鮮血直流,還要給你的司捷潘寫信……叫他知道知道!……你這個騷娘兒們,把你打得還是太輕啦!……從今天起不許你進我的院子!跟小夥子勾勾搭搭,等司捷潘回來,叫我怎麼……”
阿克西妮亞眯縫起眼睛聽著。她突然毫不害羞地扭擺了一下裙子,把一股女人衣裙的氣味散到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的身上,然後扭著身子,呲著牙,挺起胸脯朝他走去。
“你是我的什麼人,公公嗎?啊?是公公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去教訓自己的大屁股娘兒們吧!到你自家的院子裡去發威風吧!……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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