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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一謝,不要謝啦。”
“我不會忘掉你的恩情的。也許我將來還有機會報答你。”
深為感動的主人拍了拍葛利高裡的肩膀。 “你快別說這些話啦!要是由我意兒,你就是再住上兩個月也不要緊,可我娘兒們不答應,該死的東西,天天叫罵!我是個哥薩克,你也是哥薩克,葛利高裡。
潘苔萊維奇;咱們倆都反對蘇維埃政權,我應該幫你的忙:你今天就到紅葡村去吧月p 兒有我的一位親家,他會收留你的。你把我的話轉告他:就說阿爾塔蒙叫他收留你,只要他有能力八五八書房,就會把你當親兒子一樣收留養活。將來的問題,我們以後再談,不過你今天一定要走。我再也不能多留你啦,一方面固然是老孃兒們噴叨,不過另一方面我也害怕蘇維埃發覺……你在我這兒已經住了些日子,葛利高裡·潘苔萊維奇,可以啦。我也很珍視自己的腦袋…。,,深夜,葛利高裡走出村子,還沒來得及走到矗立在山崗上的風車前,就有三個騎馬的人,彷彿從地裡鑽出來似的,攔住了他。
“站住,狗急於2 你是什麼人?”
葛利高裡的心哆咬了一下。他一聲未吭,停了下來。逃跑是愚蠢的。路邊——連條上溝,連叢小樹都沒有:一片平坦空曠的草原他連兩步也跑不出去。
“是共產黨員嗎?回去,你媽的!聽見沒有,快點兒!”
第二個人躍馬朝葛利高裡衝過來,命令說:“你的手!把手從日袋裡抽出來!
抽出來,不然我砍掉你的腦袋!“
葛利高裡默默地把手從軍大衣口袋裡抽了出來,他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他遇上了什麼事情,這些阻攔他的人是什麼人,就問:“你們叫我上哪兒去?”
“到村子裡去。回去。”
一個騎馬的人把他送到村子裡,其餘的兩個人在牧場上分開了,往大道上跑去。
葛利高裡一聲不響地走著。等走上正經道路以後,他放慢了腳步,問:“你聽我說,大叔,你們是些什麼人!”
“走吧,走吧!別說話!把手背到後面,聽見了嗎?!”
葛利高裡一聲不響地聽從了他的命令。過了一會兒又問:“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正教徒。”
“我也不是舊教徒。”
“哼,你可以高興啦。”
“你把我送到哪兒去!”
“送到首長那兒去。走吧,壞蛋,不然我就把你……”
押送的人輕輕地用刀尖觸了葛利高裡一下子,磨得鋒利的、冰涼的刀刃,恰好觸到蓋利高裡的軍人衣領子和皮帽子中間的光脖子上,突然一陣恐怖的感覺,像火花似的一閃,代替了無能為力的憤恨。他把大衣領子支起來,半側回身看了看押送的人,嘟噥說:“你別胡鬧,聽見了嗎?不然,我可要把你那個玩意兒奪過來啦……”
“走,壞蛋,別說話!再說,把你的腦袋砍了!把手背到後頭來!”
葛利高裡一聲不響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又說:“我本來就沒有說話嘛,別罵人啦。瞧你,又臭又硬……”
“別東張西望!”
“我根本就沒有東張西望呀。”
“往口,走快點兒!”
“是不是可以跑呀?”葛利高裡撣著落在睫毛上的雪花問。
押送兵沒有吭聲,把馬一夾,由於出汗和夜裡的潮氣變得溼淋淋的馬胸膛撞在葛利高裡的脊背上,一隻馬蹄子踏在他腳旁,踩得融雪直響。
“你慢著點兒!”葛利高裡用手掌撐著馬鬃大聲說押送兵把馬刀舉得跟頭一般平,小聲罵道:“你給我走,狗崽子,不許說話,不然的話,我就不把你送到地方啦。我於這種事可不費勁兒。住口,一句話也不許說!”
一直走到村邊他們倆誰也沒有說話。在村頭上的一戶人家大門口押送兵勒住了馬,命令說:“進這個大門。”
葛利高裡走進了敞開的大門。院子深處有一座寬大的鐵頂房子。幾匹馬在板棚簷下打著響鼻,響亮地嚼著於草。臺階邊站著五六個帶槍的人。押送兵把馬刀插進鞘,一面下馬,一面命令說:“進屋子裡去,順著走廊一直走,左手第一個門,走吧,別東張西望的,跟你說過多少次啦,混賬東西!”
葛利高裡慢慢地走上臺階。站在欄杆旁邊的一個穿著長騎兵軍大衣的人問:“抓到了嗎?”
“抓到啦,”押送葛利高裡那個人的熟識的、沙啞的聲音不很高興地回答說、“在風車旁邊抓住的”
“是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