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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土匪嗎;那麼這些人該怎麼稱呼……為理想而戰的勇士嗎?”有一天立馬科夫用眼睛看著前進中拉得很長的縱隊,問福明:“咱們這兒如果再有幾個還俗的神甫和穿褲子的豬,那真是群賢畢集啦……”
福明默默地忍受著嘲弄,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自己周圍集合更多的人他不顧一切地接受所有來人夥的人。他對每個願意聽他指揮的人,都要親自談話,談話很簡單:“你可以參加。我收留你到我的參謀長丘馬科夫那兒去吧,他會告訴你編在哪個排裡,發給你武器。”
在米古林斯克鎮的一個村子裡,一個穿戴整齊、捲髮、臉色黝黑的小夥子被帶到福明面前。小夥子宣告自己願意參加匪幫。福明問知這個小夥子原是羅斯托夫人,不久前因武裝搶劫被判刑,但是他從羅斯托夫的監獄裡逃了出來,聽到福明匪幫的訊息,就跑到頓河上游來了。
“你是什麼民族的人?亞美尼亞人,還是保加利亞人?”福明問。
“不,我是猶太人。”小夥於猶豫了一下,回答說。福明被這一意外弄得不知所措,沉默了半天。對這從未遇到的情況,他簡直不知道該怎樣處理,大動腦筋,後來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好啦,有什麼辦法呢,猶太人——就猶太人吧。我們就是這樣的人也不嫌棄……終究是又多了一個人啊。你會騎馬嗎?不會?可以學會的!我們先給你一匹老實的小騾馬,以後可以學會的到丘馬科夫那兒去吧,他會安置你的。“
過了幾分鐘,怒氣沖天的丘馬科夫騎馬趕到福明這裡來。
“你是胡塗啦,還是開玩笑!”他勒往馬,喊叫道,“你他媽的為什麼給我送來一個猶太人呀!我不收!叫他隨便上哪兒去好啦!”
“收下吧。收下他吧;總歸是多了一個人哪,”福明泰然地說但是丘馬科夫嘴唇上掛著白沫,大聲喊叫:“我不收!我把他打死,就是不能收!哥薩克們已經在抱怨啦,請你自個兒去跟他們談吧!”
在他們爭論和相罵的時候,在一輛輜重馬車旁邊,哥薩克已經把青年猶太人的繡花襯衫和肥褲腿兒的呢子褲剝了下來。其中一個哥薩克在自己身上試著襯衣,說:“喂,你看見村子外邊那叢老蓬蒿嗎?趕快跑到那兒去躲起來。一直躺到我們離開這兒,我們一走——你就爬起來,隨便往哪兒去好啦。再別到我們這兒來,我們會殺死你的,最好還是回羅斯托夫找你媽媽去吧。打仗這個行當——不是你們猶太人乾的。主上帝教給你們的本事是做生意,不是打仗。用不著你們我們自己也打得了,也能把這碗粥喝下去!”
沒有收留這個猶太人,可是就在這一天,大家卻又遠又笑地把在維申斯克鎮各村聞名的傻瓜帕沙編進了第二排。是在草原上捉到他的,帶到村子裡來,隆重地拿一身從打死的紅軍身上剝下來的裝備把他打扮起來,教他怎樣使用步槍,又教了半天怎樣用馬刀。
葛利高里正往拴著自己馬匹的拴馬拉那裡去,但是看見一旁圍了一大堆人。就朝人群那裡走去一陣陣的哈哈大笑聲使他加快了腳步。接著,是一片寂靜,他聽見有人用教導、理智的口吻說:“這可不行呀,帕沙!誰這樣砍人呀?這樣只能劈劈柴。可劈不了人你看,應該這樣,明白了嗎:)一捉到人——立刻就命令他跪下,不然你砍站著的人就不方便啦……他一跪下來,你就從後頭這樣一下子,照著他的脖子砍去……不過可別一直砍下去,要往自己懷裡一拉,為的是用刀刃斜著切下來……”
被一群上匪圍著的傻子,筆直地站在那裡,緊握著出鞘的馬刀柄。他聽著一個哥薩克的教導、滿臉堆笑,幸福地眯縫著鼓出的灰色眼睛、嘴角上,就像馬嘴上一樣,掛滿了白沫,長長的口水順著紅銅色的鬍子直流到胸前……他舔著骯髒的嘴唇,吐字不清、拙口笨舌地說:“都明白啦,親人啊,都……我一定這樣於……叫上帝的奴僕跪下,砍他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勁兒砍!你們發給了我褲子、襯衣和靴子……不過我還沒有大衣啊……你們頂好再發給我一件兒小大大,我好好給你們幹!
拼命幹!“
“等你打死了一個委員——你就有大衣穿啦。現在你還是給我們講講去年怎麼給你娶媳婦兒……”一個哥薩克提議說。傻子的睜得大大的、像蒙了一層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畜牧似的恐怖神情、他罵了一大長串髒話,接著在一片鬨笑聲中,開始講起些什麼來。這一切都使葛利高裡感到非常憎惡,渾身直哆嗦,便急忙走開了。
“我覺把自己的命運跟這夥渾蛋結合在一起……”他滿懷苦悶、悲傷和對自己、對整個這種可恥生活的憎恨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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