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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宿營以後,第二天早晨總要少一兩個人,有一天,幾乎有半個排一下子就不見了:八個人騎上馬,帶著武器到維申斯克去投誠了。到了耕地和種地的時候啦。士地在召喚,召喚人們去幹活兒,於是有許多福明計程車兵,已經看出再混下去已經毫無意義,就悄悄地離開了匪幫,回家去了。隊伍裡只剩下一些有家不能回的罪大惡極的人,他們對蘇維埃政權犯下的罪太大了,已經不指望能得到寬恕。
四月初,福明的匪幫只剩下八十六個人。葛利高裡也還留在這裡。他沒有勇氣回家,他早已認定,福明的事業已經輸定了,早晚這個匪幫是要被擊潰的。他知道,只要隨便與哪支紅軍正規騎兵真正打一仗,立刻就會徹底覆沒。然而他還是留在這裡,當福明的幫兇,暗自希望能湊付混到夏天,夏天,他可以從匪幫中偷兩匹好馬,乘夜奔回韃靼村,然後帶上阿克西妮亞一起兒從那裡逃到南方去。頓河的草原廣袤無邊,草原上沒人走過的路。沒人去過的地方多得很;夏天裡,所有的道路都四通八達,到處可以找到安身之地……他想,在什麼地方,把馬扔了,然後跟阿克西妮亞步行到庫班去,到山腳下去,遠離家鄉,在那裡度過這個荒亂的年代。他覺得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啦……
福明聽從卡帕林的勸告,決定在開河前渡到頓河左岸。在與霍皮奧爾河地區搭界的地方有許多樹林,他是指望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逃進樹林子裡去躲開追擊。
匪幫在大魚村上面一點的地方渡過了頓河。水流湍急的地方,冰塊已經漂了起來。河水被四月耀眼的太陽照得銀波粼粼,但是在冬天的道路透過的地方,已經高出冰面約一阿爾申的地方,頓河的冰仍然很堅實。他們在河邊鋪上籬笆,一匹一匹地把馬牽過河去,在河對岸排好隊,派出前哨,向葉蘭斯克鎮方面開去。
過了一天,葛利高裡有幸遇到了一個同村人——獨眼龍立馬科夫老頭子。他是到格里亞茲諾夫斯基村來走親戚的,在離村子不遠的地方遇上了匪幫。葛利高裡把老頭子領到道旁,問:“我的孩子們都很壯實嗎,老大爺!”
“上帝保佑,葛利高裡·潘苔萊維奇,他們都很壯實。”
“我有件重要事情拜託你,老大爺:請你替我帶好給孩子們和我的妹妹葉芙多基亞。潘苔萊芙娜,帶好給普羅霍爾。濟科夫,還請你告訴阿克西妮亞。阿司塔霍娃,叫她等著我,不久我就回去。除了他們以外,請你別跟任何人說看到過我,行嗎?”
“一定照辦,好人,一定照辦!放心好啦,我全都照你說的告訴他們,”村子裡有什麼新聞嗎?“
“什麼也沒有,一切照舊。”
“還是科舍沃伊當主席嗎?”
“還是他。”
“沒欺負我家的人嗎?”
“一點兒也沒有聽說,大概是沒有動吧。而且為什麼要動他們呢?他們是不應該為你負責的……”
“村於裡對我怎麼說法!”
老頭子捋了捋鼻涕,用紅色圍巾擦了半天鬍鬚和長鬍子,然後閃爍其詞地回答說:“天曉得他們……大家的說法也不一樣,說什麼的都有。你們快要跟蘇維埃政權講和了嗎!”
葛利高裡能回答他什麼呢?他勒住掙扎著要去追趕走到前頭去的隊伍的馬,笑了笑說:“我不知道,老大爺。目前還看不出。”
“怎麼會看不出呢?咱們跟契爾克斯人打過,跟土耳其人打過,後來都講和啦,可是你們都是自己人,怎麼彼此就總也談不攏了呢……這不好,葛利高裡·潘苔萊維奇,真的,很不好!上帝是慈悲的,他是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是不會饒恕所有你們這些人的,記著我的話!你說說,這真是太豈有此理啦!都是俄羅斯人,正教徒,自己廝殺起來,打個沒完沒了,哼,打一會兒就完了嘛,要知道你們已經打到第四個年頭啦。我這老腦筋是這樣想的:該收場啦!”
葛利高裡告別了老頭子,急忙去追趕自己的一排人。丘馬科夫拄著柺杖站了半天,用袖子擦了擦流出淚來的瞎眼眶。用那一隻像年輕人一樣炯炯有神的眼睛望著葛利高裡的後影,欣賞著他那英俊的騎馬姿勢,悄悄地自言自語說:“真是一個好哥薩克!什麼都好,說話行事,樣樣都好,就是不走正道……他迷了路啦!從各方面說,像他這樣的人就該去跟契爾克斯人打仗,可是他居然於起這樣的蠢事來啦!
他要這個政權有什麼用處?這些年輕的哥薩克,他們在想什麼呢?葛利什卡是沒有罪的,他們家都是這種不走正路的種兒……去世的潘苔萊也是這樣的歪種,我還記得普羅珂菲老太爺……也很不一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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