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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魯主簿沒想到的是,錢唐縣令汪德一聽說葛稚川請他去道院一晤,簡直大喜,吳郡太守陸納之兄陸始,官居五兵尚書,三年前專程來訪葛洪,葛洪閉門不見,陸始怏怏而退——而現在,葛洪竟讓人傳話請他去一晤,這要是宣揚到郡上、州上,他汪德一豈不是名聲大振了?
汪縣令恨不得立即就去拜訪葛洪,無奈天公不作美,接連下了十餘日的淫雨,直至五月二十三日才放晴。
二十四日一早,天色微明,汪縣令帶著幾個僕從就出發了,從錢唐縣城到明聖湖畔的寶石山有五十多里路,先乘牛車、後坐肩輿,在未時初刻來到了初陽臺道院。
一見長眉如霜、鬚髮如雪的葛洪葛稚川,汪縣令即一躬到底,深深施禮。
葛洪正與一個風度俊逸的美少年對坐相談,短案上兩盞清茶香氣繚繞,葛洪示意汪縣令暫坐一邊稍候,汪縣令不知這俊美少年何許人,只聽葛洪對那少年道:“老道這四十卷《抱朴子》從未示人,你既欲讀,我便借你,五日借一卷,以便你抄錄,還有,還書時老道要考你讀書心得,若回答不稱我意,下一卷便不借,哈哈,好了,你回去吧。”
葛洪挽了少年的手送出院門,看著少年主僕三人下了嶺方才回道院。
汪縣令移膝靠近,小心翼翼問:“稚川先生,方才那少年何人,得蒙稚川先生青眼,何其幸也?”
葛洪笑問:“汪府君以為他是何人?”
汪縣令道:“此子骨秀神清,風儀極佳,定是名門之後,莫非是王、謝子弟?王、謝子弟年齡與這少年相彷彿的有王獻之和謝玄,若卑吏猜得不錯,這少年不是王獻之便是謝玄。”
葛洪哈哈大笑,說道:“汪府君差矣,王、謝子弟如何會在這明聖湖畔向老道討教,此子姓陳名操之,其父兄亦小有名,汪府君想必也有耳聞?老道請汪府君來此,便是為了此子。”
“他便是陳操之!”汪縣令瞠目道:“卑吏知道,卑吏知道,此子書法、音樂嘗蒙桓參軍和全常侍的賞識,桓參軍還將柯亭笛贈與他——”
“哦,還有這等事!”葛洪頗為驚訝,他與這少年交往已有半月,少年隔日便來向他討教,問及的疑難之深奧表明少年好學深思,而且往往別有妙理,葛洪亦受之啟發,暗歎少年宿慧,是王弼一般的天才,又喜少年純孝,潛心苦讀也與他幼年經歷相似,所以視少年若子侄輩,甚是喜愛,但少年從未對他說起過曾蒙桓伊、全禮賞識之事,此等不驕不躁不自矜的雍容氣度想那王獻之、謝玄也未必能及吧?
第二十七章 一人得道
盛夏時節,依山傍水的陳家塢清爽宜人,即便入了三伏天,也沒有酷熱的感覺。
九曜山森林蔥籠、蔚然深秀,最可喜的是抬腳便到,除了風狂雨驟的日子,陳操之每日清晨和黃昏都要登上九曜山,吹簫望遠,心思窅渺,看不遠外的明聖湖宛如錢唐大地鑲嵌著的一塊巨大的天然翡翠,近在眼底又遠在天邊,坦白明淨又云霞掩映,好似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絕世佳人,輕紗蔽體,綽約輕蹈,絕色姿容只可遠觀而不能褻玩——
陳操之有點奇怪自己對西湖的聯想,只是一個美麗的湖而已,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每日隨陳操之上山的是來德和冉盛,哪裡有陳操之哪裡就有他二人。
陳母李氏的暈眩之疾已經痊癒,曾讓陳操之陪著特意去寶石山向老仙翁致謝。
因為葛洪出面,汪德一答應只要他在錢唐縣令的任上,就繼續讓錢唐陳氏擁有一戶蔭戶,除非州郡要進行大檢籍,那又另當別論。
來福一家喜極而泣,雖然汪縣令也許明年就會調往他縣任職,但至少今後這一年他們一家不用再提心吊膽過日子了,而且來福堅信,操之小郎君一定會成為有品的官吏,能堂而皇之地享有蔭戶權,他來福一家要在陳家塢一直住下去。
每日上午,陳操之誦讀《詩經》、《尚書》、《左傳》這些儒家典籍,《論語》他已經倒背如流,無須再讀,儒學大師馬融和玄學天才王弼對《論語》的註解和發揮他也已爛熟於心,上回他向嫂子丁幼微請教的王弼關於“道”和“無”、“性”和“體”的微妙關係,丁幼微雖然聰慧,但短於思辯,難為小郎師,現在陳操之有了由儒入道的大學者葛洪的指點,這些都迎刃而解,千頭萬緒歸結於一點,那就是王弼在《論語釋疑》裡提出的聖人的境界——“有情而無累”。
“有情而無累”,就是這一句,妙賞深情、灑脫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