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部分(第2/4 頁)
如今他遠在河北,唯恐江左另生變數,是以堅辭不肯入宮。
可足渾翼等人又請桓溫入住太原王府,太原王慕容恪死後,其子慕容楷已隨叔父慕容垂一道投奔桓溫。慕容恪執政時專以恩信御物,庶僚化德,燕國民眾無論胡漢皆敬服,桓溫為收攬燕境民心,哪裡肯佔慕容恪的故宅,於是就入住上庸王慕容評的王府,論高敞豪奢,鄴城除了皇宮就是上庸王府,上庸王慕容評瘋狂斂財,積錢帛如丘陵,上庸王妃早已去世,但姬妾眾多,慕容評倉皇出逃,這下子錢帛美女盡歸他人所有,當初燕主慕容暐責備慕容評之語驗矣:家國喪亡,錢帛安所置之!
那些懷寶逃散的鄴宮宮女絕大多數被晉軍抓住送回鄴宮,桓溫已許諾待時局安定後,這些宮人、珍寶將分賜有功將士——
當夜,桓溫在上庸王府宴請北伐軍五品以上高階將領,眾皆恭賀桓溫平燕建功——
桓溫甚是暢快,此次北伐他原本是想取淮北河南之地,豈知鄴都一鼓而下,這其中陳操之居功至偉,但何嘗不是他桓溫的洪福所至!
為示恩寵,桓溫親自向陳操之敬酒,環視左右道:“若無陳子重,吾何能至此,我有子重,更勝十萬雄師。”
陳操之謙遜道:“操之豈敢居功,此大司馬威德之所致,大司馬滅成漢、平巴蜀,兩度北伐,戰無不勝,燕眾畏桓公威名,望風逃遁,此北伐勝利之主因也,吾儕得附驥尾,共襄此功,實乃人生幸事。”
桓溫酒酣耳熱,聞陳操之諛詞,自是大悅。
眾將見桓溫這般誇讚陳操之,也紛紛來向陳操之敬酒,只有桓熙落落寡合、向隅不歡。
桓溫忽道:“慕容暐尚未束手就擒,燕境猶有豪帥割據,在座諸君還須努力。”
正這時,忽報騎督陳裕追擒燕主慕容暐返鄴,桓溫大喜,即命陳裕押解慕容暐來上庸王府——
十七歲的慕容暐被反綁著雙手,神色委頓,見到桓溫,強自振作,不肯自賤,桓溫質問他為何不降卻要逃走?慕容暐答道:“狐死首丘,欲歸死於先人墳墓耳。”
桓溫是個很有審美情懷的人,覺得慕容暐回答得悲愴有風致,遂命左右釋其縛,還讓他回鄴宮去見其母后和皇后,明日再率文武正式出降——
慕容暐能保活命,喜出望外,拜謝而出。
上庸王府筵席散,桓溫歸寢,命左右擇慕容評姬妾中姣美年少者侍寢,不移時,兩個妙齡女子送至,一個是漢人美女、一個是鮮卑美女,桓溫酒興尚酣,命二女歌舞助興,他以玉如意擊酒樽,歌《白苧大雅》,很有昔日曹操下赤壁、對酒當歌的豪興——
侍者報世子熙求見,桓溫被打斷歌興,有些不樂,見桓熙走進來又是那樣一臉悻悻然的樣子,臉上傷疤更是礙眼,而且先前在慶功宴上桓熙也是少言寡語、不能與眾同樂,實在讓桓溫很失望,便示意那兩個上庸王姬妾退下,然後對桓熙道:“熙,汝為何鬱鬱寡歡、心事重重模樣,即便心裡有事,面上也依舊一派從容,如此才是君子風範。”
桓熙一聽父親這麼說,登時想起昨日陳操之說他儀表不整、不能為百官表率的事,現在父親也責備他沒有君子風範,看來陳操之所說不是沒有緣故的,父親應該是在陳操之面前流露過這方面的憂慮,認為他面殘有損威儀——
一念及此,桓熙羞憤得血衝腦門,但又不能多說什麼,只有唯唯稱是,因為強自忍耐,憋得左頰傷疤赤中帶紫,分外刺眼。
桓溫看著兒子這模樣,搖了搖頭,說道:“對了,先前陳子重送了一盒北珠來,你拿去,命人研成珠粉,調以蜜水,每日睡前塗抹疤痕,可以美容。”
“陳操之,欺人太甚!”桓熙憤怒得牙關緊咬,再也無法忍受,恨聲道。
桓溫紫石眸一瞪,喝道:“你氣量如此偏狹,如何能成大事!陳操之就是顧及你羞於接受,這才轉託於我,你這箭瘡又不是生於隱秘處,可以遮掩,生於面上,有目者皆見,你諱疾忌醫有何用!”
桓熙氣得渾身發抖,但心底的自傲又讓他不想把陳操之在天落泉邊羞辱他的事告訴父親桓溫,他已年過三十,難道還如幼童一般在外受了欺凌、回家找父母哭訴嗎!而且,父親桓溫受陳操之讒惑,他就算說了只怕父親也不大相信,反而呵責他沒有雅量,所以桓熙只有低頭咬牙忍耐。
桓溫問:“你來此有何事?”
桓熙氣憤得差點忘了來此的初衷,這時雖覺得說此事不合適,但也只得硬著頭皮道:“兒敢請父親大人將鮮卑清河公主賞賜給兒為妾。”
桓溫一聽兒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