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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武士薩奴兒卻沒有慕容欽忱這麼傷心,她東張西望,竟將裙子掖在腰間,敏捷地攀上園邊一株白樺樹朝銅雀苑外探看,然後下來道:“公主殿下,我二人護著你乘夜逃出宮去如何?”
慕容欽忱一愣:“什麼!”
薩奴兒道:“公主,我們去找鳳凰殿下,鳳凰殿下一定脫險了。”
慕容欽忱遲疑了一下,轉念又想,既然母后和皇兄那麼狠心要把她送給那個疤臉人,她又何必牽掛母后和皇兄,嫁給桓熙那還不如天女木蘭一般憔悴而死——
慕容欽忱不是柔弱嬌怯之人,她是不甘心受擺佈的,若有機會能逃跑,她不會錯過,對,回龍城去,鳳凰也一定在那——
慕容欽忱看了看高高的苑牆,問:“逃得出去嗎,銅雀苑四門都有晉軍守著呢。”
薩奴兒忽然神秘一笑,說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以前鳳凰住在宮中時,夜裡想出外玩耍,但禁衛不放行,鳳凰便讓我們在銅雀苑靠近主冰井臺一側的苑牆下打了一個洞,常從洞裡鑽出去戲耍。”
“啊!竟還有這等事,鳳凰倒是瞞得好緊,我竟不知道,我非教訓他不——”一語未終,聲音陡被掐斷,慕容欽忱唇邊流露苦笑,半晌方問:“那個洞在哪裡?”
薩奴兒便領著清河公主慕容欽忱往西走了百餘步,回頭道:“公主,把你的小金刀借奴兒一用,這個洞很久沒用了,肯定有雜草亂藤。”薩奴兒在宮中不得佩戴兵器。
慕容欽忱的小金刀用絲絛縛在左大腿外側,用來自衛或自盡,這時便撩起左衽長袍,露出雪白渾圓的大腿,綠絲絛縛著小金刀,小金刀精美的刀鞘上貝玉映月生輝——
慕容欽忱抽出小金刀遞給薩奴兒,薩奴兒看了看手中這把不足七寸長、裝飾大於實用的小刀,搖了搖頭,轉身朝牆邊行去,慕容欽忱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割斷牆根的藤蔓,在嚴嚴實實的牆根上東按西按,真的拉出一個大樹根,露出一個兩尺見方的牆洞——
薩奴兒既忠心又勇敢,真不知鳳凰兒慕容衝怎麼把她們調教出來的,她先爬出牆外,察看一番後再輕喚道:“殿下,可以出來了。”
慕容欽忱從牆洞中爬出,兩手泥汙,不知如何是好。
薩奴兒十七歲,比年僅十四歲的清河公主是老練得多,她先把爛樹根重新堵上牆洞,然後低聲道:“我們要找個地方躲一夜,待天明後再出城,那邊冰井臺有枯井,就去那裡。”
兩個人靠著牆根走到冰井臺這邊,正這時,忽聽得遠處馬蹄聲起,約有數十騎朝這邊奔來,這深夜之中能在鄴城馳馬的當然只能是晉軍將士,此時想避入前面的冰井已經來不及,好在附近就有幾座小院樓臺,是以前燕國王公貴族在這裡遊宴之所,現在當然是冷寂無人,慕容欽忱和薩奴兒便閃身進了一座小院,聽到蹄聲越奔越近,趕緊又躲進房間裡,屏息凝神,聽外邊動靜——
但聽得蹄聲就在院外止住,騎士紛紛下馬,一人道:“幼度你看,這便是我前年客居鄴城的寓所。”
另一人笑道:“倒是不錯,亦是豪宅,燕人待子重如上賓啊,不如就請大司馬將此處宅第賜於你。”
……
院中屋內的慕容欽忱一顆心“怦怦”亂跳,萬萬沒想到陳操之也會半夜跑到這裡來,哦,原來前年他在鄴城就在住在這裡!
聽得腳步聲響,一群人進到院中——
慕容欽忱身邊的薩奴兒有些著急,悄聲道:“公主,若這些人進屋來可怎麼辦?”
可怪,慕容欽忱倒不是很害怕,嚶聲道:“莫要出聲,這些人過一會自然就離開了。”打量室內,清冷月色入戶,可見這是一間臥室,有一張床榻,南窗下一張小案,案上一個銅瓶,瓶中似有插花——
慕容欽忱心道:“這房間莫不就是陳操之當初的臥室?”
正這樣想著,就聽到腳步聲正朝這邊而來,慕容欽忱不急,薩奴兒大急,示意慕容欽忱躲到錦帳裡去,她反握著小金刀立在門後,準備給來人致命一刀——
慕容欽忱正要上床,瞥眼看到薩奴兒手中刀光一閃,趕緊走回去,與薩奴兒並肩立在門後,低聲道:“莫要輕舉妄動。”心裡想:“若來的是桓熙,那就一刀殺了,拼個同歸於盡。”但陳操之為什麼就不可以一刀殺了?慕容欽忱沒有多想——
薩奴兒湊到慕容欽忱耳邊道:“我不會魯莽行事,我想擒住此人,讓他送我們出城。”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個修長俊逸的男子步入室內,正是陳操之,他與謝玄從上庸王府出來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