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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牆說道:“那邊牆下有鳳凰以前挖的一個洞——”美眸望著陳操之,問:“我和奴兒還從牆洞回去?”
陳操之一笑:“從苑門進去吧。”
把守銅雀苑四門的軍士哪裡會不認得戰功赫赫的北府司馬陳操之,見陳操之要送兩個女子入宮,雖覺詫異,卻也不敢阻攔,陳操之向軍士解釋了一句,說這兩個女子本就是宮中的——
陳操之回到冰井臺小院,解衣就寢,就是清河公主方才蜷臥處,輕輕摩挲那把精緻的小金刀,思來想去,輾轉難眠。
……
晉帝司馬昱鹹安三年,燕主慕容暐建熙六年,八月十二癸未日辰時,慕容暐率文武百官正式降晉,獻上玉璽金章、傳承寶器、地理輿圖、戶籍簿冊,並由侍中皇甫真起草的投降詔令,曉諭燕境諸州牧守和六夷渠帥,一併降晉,燕國建熙年號即日消亡,改奉晉鹹安年號——
桓溫雷厲風行,即發軍令,命建威將軍檀玄、騎督陳裕率步騎一萬五千追討逃往龍城的燕宜都王慕容桓和上庸王慕容評等人,又命桓石虔、田洛、魏乾、戴循諸將分別領兵前往潞川、壺關、晉陽、內黃,尤其是壺關和晉陽,這兩處倚太行山之險,北接代國、西連氐秦,一定要儘快招降,不能讓鎮守壺關的慕容越和鎮守晉陽的慕容莊降代或者降秦,隨同田洛諸將前往幷州招降的有原燕國侍中皇甫真、司徒長史申胤,此二人皆為燕國有聲望的能臣良吏,又命原燕國尚書右丞申紹、尚書郎封衡持慕容暐降書前往河南招降滎陽的慕容德和魯陽的慕容塵——
……
就在慕容暐正式降晉的這一日,離鄴城兩千裡外的長安,秦主苻堅在明光殿東堂大叢集臣,商議應對晉軍北伐之策,因為從河北傳來的訊息,晉軍前鋒已逼近燕都鄴城,慕容評率二十萬大軍屯於漳水北岸拒敵——
吏部尚書權翼言道:“今桓溫大軍北上,河南空虛,我軍雖有澠池之敗,乃是輕敵之故,不能因為一時敗績而龜守不出,此時是再出潼關之良機也。”
苻堅問:“誰願領兵出征?”
諸將面面相覷,無人敢請命,六月初率兩萬步騎出潼關的鄧羌、苟池二將乃是秦國有名的猛將,結果苟池戰死、鄧羌大敗,這讓關中諸將對晉軍有畏懼之心——
苻堅見諸將畏怯,很是失望,目視尚書令王猛,王猛是治國用兵的文武全才,苻堅希望王猛排難而上、接此重任——
王猛問權翼:“權尚書以為,桓溫何日能破慕容評?”
權翼道:“燕軍二十萬,晉軍六萬,燕軍即便不能勝,守城應是無虞。”
王猛斬釘截鐵道:“我料不出半月,便有晉軍破鄴的訊息傳回。”
自苻堅以下,眾皆失色,王猛一向料事如神,眾人不敢不信——
苻堅問:“若果如此,當如何應對?”
王猛道:“此時若兵出壺關、晉陽,佔領這兩處雄關險地,則進可覬覦太行山以東之地,退則足以據險自守,此為上策;出兵隴右,先平涼州張天錫,使得我大秦無西顧之憂,乃可一心應對晉人的進逼,此為中策;出兵潼關,略取洛陽、鞏縣,勝敗難料,一旦桓溫穩定了河北,渡河夾擊,我軍勢必又要退回關中,此為下策——”
陽平公苻融道:“若桓溫果真能迅速佔據鄴城,我軍出潼關實不可行,那麼即行上策佔領壺關、晉陽如何?”
王猛道:“壺關、晉陽兵多糧足,豈是倉促能攻下的!桓溫善能用兵,陳操之更有非常之能,豈會不知壺關、晉陽乃必爭之地,一旦慕容暐歸降,桓溫即會遣人招降壺關的慕容莊和晉陽的慕容越,雖然我秦國亦可前往招降,但顯然不如燕主慕容暐招降有力,而且前年慕容莊和慕容越曾追隨慕容恪進攻我蒲坂——”
苻堅與堂上眾臣都明白,王猛所說的上中下三策,只有中策可行,涼州張天錫,其先祖張軌是晉惠帝時的涼州刺史兼領護羌校尉,八王之亂、五胡亂華時,涼州張氏割地自立,但依舊奉晉愍帝年號,最盛時據有涼、沙、河三州,鹹安元年,張天錫殺死侄子張玄靚,自立為大將軍、校尉、涼州牧、西平公,張天錫雖與建康晉室沒有往來,但還是奉晉的正朔,桓溫既已滅燕,傳書張天錫,約其舉兵襲秦後路,張天錫必響應之,然後桓溫率兵從幷州來攻,秦危矣!
苻堅沉吟片刻,即命整軍準備征伐涼州張天錫,苻堅相信王猛的判斷,晉軍勢大,此時與其爭鋒是不明智的,只有先掃平涼州,無後顧之憂,據崤函之險、關隴之富,與晉抗衡,靜待時變,徐圖爭霸中原——
果然,旬日後,從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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