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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操之自哂一笑,回冰井臺寓所用罷晚餐,便帶了一隊親衛,慕容欽忱和薩奴兒也跟著,要夜入鄴宮,依舊是從從銅雀苑進去,這偌大的燕國皇宮故園,因無人料理,荒蕪得極快,被積雪壓折的殘枝到處都是,鹿皮靴踩上去“吱嘎”直響——
來到永壽殿,陳操之命人燃起火爐,點上長信宮燈,已有三個月不見燈火的鄴宮終於重現光明瞭。
慕容欽忱一直打量著陳操之,這時附耳低聲問:“夫君,莫非你想入主鄴宮?”這就是問陳操之是不是想篡位為帝?慕容欽忱看出來了,桓溫一走,陳操之習眉頭盡展,神采不同往日——
陳操之笑問:“欽欽以為如何?”
慕容欽忱瞪大幽藍明眸看著陳操之,半晌道:“左右都是你們漢人天下,夫君為人仁慈,能為燕境之主當然更好。”
陳操之一笑:“這樣,河北就無寧日,征戰四起,我亦疲於奔命,欽欽願意這樣?”
慕容欽忱問:“那夫君是何打算?”
陳操之道:“別無打算,第一為自身和親人家族考慮,第二是治理好冀州之地,讓百姓安居樂業。”
慕容欽忱問:“欽欽算不算夫君的親人?”
陳操之不答,卻反問:“欽欽以為呢?”
慕容欽忱嫣然一笑,說道:“算。”那一笑的風情,讓見慣了她容貌的陳操之都有神馳目眩之感。
慕容欽忱見陳操之有為她著迷的樣子,很是歡喜,問:“那夫君今夜來永壽殿有何事?”想起三個月前,就是在這永壽殿,與陳操之有了魚水之歡,莫非陳操之今夜又想重溫往事?
慕容欽忱臉紅了起來,分外嬌豔,卻聽陳操之問道:“上回聽你說,這永壽殿的前身是宣光殿?”
慕容欽忱道:“是啊,那老宮人是這麼說的,當時宣光殿損毀不嚴重,重修了一下就改名為永壽殿了。”
陳操之道:“我聞宣光殿地底有當年石虎埋下的黃金,欽欽可曾聽聞?”
“啊!”慕容欽忱幽藍美眸睜得老大:“我住在這裡六年了,從未聽說。”
陳操之一笑:“我亦是耳聞,不知真切,但肯定要好好勘探一番,有這批黃金可以經營很多大事。”
這次跟隨陳操之來永壽殿的二十名軍士都是陳操之的忠誠親衛,是陳操之從錢唐帶出來的陳氏私兵,陳操之命他們各執火把在這座宮殿的裡裡外外仔細搜尋,不要放過地表的任何異常之處——
軍士們忙忙碌碌搜尋,陳操之與慕容欽忱披著貂皮大氅,立在寢殿外室長窗下,看著幽沉沉的後園,遠處,金鳳台的虹橋隱約可見,忽然飄起了雪花,這是今冬的第二場雪了,馬上就要過年了。
陳操之望著燈火透出窗外映照出白蝶飛舞一般的雪花,心馳萬里,回到了遙遠的陳家塢——
正這時,忽聽有人從銅雀苑踏著積雪枯枝向這邊快步行來,陳操之墨眉一蹙,他方才嚴命宮苑守衛不得讓其他人進入,何人如此大膽,竟敢不遵他的命令!
“陳將軍,陳將軍,部曲督黃小統從江東歸來複命,帶回陳將軍的家書——”
陳操之一聽,大喜,大步出殿,連聲問:“黃小統在哪裡?黃小統在哪裡?”
守衛答道:“未有將軍命令,不敢放他入宮。”
陳操之叮囑了身邊的一名親衛隊長几句,大步往原路趕回,慕容欽忱在後面追都追不上,心道:“夫君還是更牽掛他在江東的兩位妻子呢,急著看家書連永壽殿的藏金都不顧了。”
陳操之快步來到銅雀苑西門,等候在苑門外的黃小統與他身後的四名衛兵一齊拜倒在地,黃小統喜極而泣道:“小郎君,黃小統趕回來了!”
陳操之將黃小統五人一一扶起,這五人都是風霜滿面、手足皸裂,鄴城至錢唐,三個月零十三天往返近八千里,風霜雨雪,路途辛苦可想而知!
黃小統解下背上的包袱,雙手呈上道:“小郎君,這是老族長、三郎君、丁少主母和兩位小主母寫給小郎君的信,還有謝小主母和潤兒小娘子畫的兩幅畫——”
家書抵萬金,陳操之捧著一疊家書,心情激盪,身子都微微戰慄,一邊拆信一邊問:“小統,族裡諸事都好吧?”
黃小統喜笑顏開道:“恭喜小郎君喜得貴子和嬌女,陸小主母生了一個小小郎君、小嬋夫人生了一個小小娘子,都極為健壯可愛,我上月初一離開陳家塢時,小小郎君和小小娘子都會笑了,還咿哩哇啦說話,這是謝小主母和潤兒小娘子為這一對寶寶畫的像,小郎君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