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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小姐重複了一遍,特別在“家”這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是的,回家,小姐,”姑娘答道,“那是我用一輩子的操勞替自己營造起來的家。我們分手吧。我會被人盯上或者認出來的。走吧!走吧!如果我替你們幫了什麼忙的話,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們不要管我,讓我自個兒走自個兒的路。”
“毫無作用,”紳士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呆在此地,說不定會危及她的安全,我們可能耽擱她太久了,已經超出她原來的估計。”
“是啊,是啊,”姑娘一個勁地催促,“已經超出了。”
“這苦命的人會得到什麼樣的歸宿啊。”年輕小姐哭了。
“什麼歸宿。”姑娘重複了一遍。“瞧瞧你前邊吧,小姐,瞧瞧那漆黑的河水。你肯定不知讀到過多少回了,像我這樣的人跳進水流之中,沒有一個人在乎,沒有一個人哭。興許是幾年以後,或者只要幾個月也不一定,但我終究會走到那一步的。”
“求你了,別那麼說。”年輕小姐哽咽著答道。
“這樣的事不會傳進你耳朵裡的,親愛的小姐,上帝保佑,不要讓你聽到這樣可怕的事。”姑娘回答說,“再見,再見了。”
老紳士轉過臉去。
“這個錢包,”年輕小姐叫道,“看在我的分上,請你收下,遇到急需的時候多少可以用得上。”
“不。”姑娘回答,“我做這件事不是為了錢,就讓我把這一點記在心裡吧。不過——你可以把你帶在身上的東西給我一樣:我想要一樣東西——不,不,不是戒指——你的手套或者是手絹——我想儲存一樣屬於你的東西作個紀念,可愛的小姐。啊,天啦!願上帝保佑你!再見,再見吧!”
見南希姑娘極為衝動,加上擔心她如果被人發現會遭到毒打虐待,老紳士似乎這才下決心答應她的懇求,離她而去。清晰可聞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說話聲停止了。
年輕小姐與她那位同伴的身影不多一會就出現在橋面上。他們在石梯頂上停下來。
“聽!”露絲諦聽著,忽然叫了一聲,“她是不是在叫!我好像聽見了她的聲音。”
“不,親愛的,”布朗羅先生悲哀地往後看了一眼,答道,“她還在老地方站著,在我們離去之前,她是不會走開的。”
露絲·梅萊還在猶豫,但老紳士挽住她的胳膊,略一用力,領著她走了。他們漸漸消失了,姑娘幾乎直挺挺地癱倒在一級石梯上,滿心的愁苦化作辛酸的淚水中湧瀉而出。
過了一會兒,她站起來,拖著疲軟的腳步,搖搖晃晃地登上街面去了。幾分鐘過去了,那個驚異不置的偷聽者仍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一次又一次用審慎的目光環顧四周,確信自己身邊沒有其他的人了,才緩緩地從隱藏的地方爬出來,同下來的時候一樣藉著石壁的陰影,偷偷摸摸地往橋上走去。
諾亞·克雷波爾走到上邊,又不止一次地往外窺探,斷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然後一躍而出,撒開雙腿,以最快的速度往老猶太的住所奔去。
第四十六章
致命的後果。
離破曉差不多還有兩小時,秋天裡的這一個時辰確實可以稱為死寂的深夜,街道寂寥冷落,連各種聲音似乎都已酣然入睡,淫慾與騷動也步履蹣跚地回家睡覺去了。就是在這樣一個萬籟俱寂的時刻,費金坐守在自己的老巢裡。他五官扭曲,臉色蒼白,通紅的兩眼佈滿血絲,與其說他像人,不如說像個猙獰可怕的幽靈,渾身溼漉漉地從墓穴裡爬出來,卻又受到惡神的侵擾。
他彎腰曲背坐在冷冰冰的壁爐前邊,身上裹著破舊的被單,面朝身邊桌子上放著的一支即將燃盡的蠟燭。他陷入了沉思,右手舉到唇邊,用嘴去啃又長又黑的指甲,他那牙齒脫落的齦肉中露出幾顆照說只有狗或者是老鼠嘴裡才有的尖牙。
地板上,諾亞·克雷波爾直挺挺地躺在一張墊子上邊,睡得正香。老頭兒間或朝他瞧一眼,接著便又把目光移向蠟燭,燃過的燭心搭拉下來的需要,而不再有精神的追求,完全失去了“批判精神”,成,幾乎斷成了兩截,滾燙的蠟油一團團滴落在桌上,這些跡象分明表示他心不在焉。
的確如此。他為自己那套妙計落空而懊惱,恨那個膽敢與陌生人勾勾搭搭的姑娘,絲毫也不相信她拒絕告發自己是出於一片真心,為失去報復賽克斯的機會而感到極度失望,他擔心法網難逃,老巢覆滅,而且會搭上老命,這一切煽起了一股狂暴的怒火——這些激憤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不間斷地飛速旋轉著從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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