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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靠你們!”梁波對葛老大娘,也對著眾人說。
“是瘦了一點!”
“多辛苦!還能不瘦?成年操心勞神!”
“神氣還是從前的神氣!眼珠子還是那樣雪亮!”
“哎呀!多了幾根白頭髮!老還看不出老!”
梁波在老鄉們的面前一站,幾句話一說,老鄉們惴惴不安的心,便平定下來。
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從來就是他們的保衛者,在保衛他們的鬥爭裡總是要獲得勝利的。這個不移的信念,在他們的心頭復現出來,他們面容上的愁絲苦縷頓然消失。對他們親人一般的梁波,仔細地端相著,從他的腿腳到他的眼睛和頭髮。用最親切的語言,談論他,祝福他。
這個生動的場面,使梁波在寒冷中感動溫暖。他感覺到他真象是一個久遊在外的人,一旦回到了故鄉,會到了親人——自己的父親、母親、兄弟、妹妹和知己的朋友一樣。痛苦和死亡的魔鬼,正在人們的面前瘋狂地手舞足蹈,威脅著人們的生存和幸福,人們焦急地迫切地要求保障和拯救,從葛老大娘多皺的臉上的淚痕,從人們驚惶的眼色,顫抖的聲音,懇切的悲酸的言語,梁波的內心,在這個短短的時間裡,有了深刻體會。
“不要怕!國民黨蔣介石不比日本鬼子更厲害!我們大家齊心合力,一定能打敗他們!這一次,把國民黨蔣介石連根刨掉,日子就好過了。老大爺們,老大娘們!這一次仗打完了,再把生產搞好,你們就享長福了!”梁波思慮一下以後,以充滿信心的語言,對人們鼓舞著安慰著說。
人們,尤其是老人們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託你的福啊!”
“你們回去吧!讓他歇歇!人家走了一夜,剛到這裡!”葛成富邀趕著眾人說。
“成富啊!你也去歇歇,一天一夜沒歸家,眼都熬紅了!”
葛老大娘子對子說。
外面有人說:“華同志來了!”
眾人朝旁邊一閃,銀灰色的圍巾包著頭的華靜走了進來。
“這多人在這裡幹什麼?開會?”華靜取下圍巾,茫然地問道。
“小華,是你呀?”梁波笑著說,伸出他的手來。
華靜扭轉臉去,目光在梁波的臉上停住了好一會兒,然後和梁波緊緊地握著手,驚叫道:“梁司令!是你?真想不到!”她高興地跳了起來。
“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咧!”梁波微笑著說。
人們神秘地輕輕地蹓了出去。
“在這裡工作?”梁波問道。倒了一杯茶給華靜。
“是的。”
“這個熱鬧可給你看上啦?”
“什麼熱鬧?”
“打仗!雙方几十萬人啦!比打游擊可熱鬧得多呀!”
“看你們登臺表演吧!”
“你也是個重要的角色!”
華靜理理頭髮,喝了一口茶,眯著她的細小的但是有神的眼睛說:“我呀?跟你們跑龍套,就怕你們不要!”
“過分的謙虛!戲裡沒有青衣、花旦,有什麼看頭?”
“人家說你是個愛開玩笑的人,真是一點不假。”
梁波停止了談笑。這時候,他才在這個二十四、五歲的幹練的女人身上、頭上、臉上,轉動著他的銳利的眼光。華靜羞怯地避過臉去,手裡撫弄著圍巾,一口氣把一碗茶喝完。
華靜和梁波曾經見過幾次面,那是她在部隊裡當記者的時候,訪問過樑波,聽梁波談過戰鬥故事。雖只是三、四次談話,她的心裡卻烙下了難忘的印象。她認定這個男子是個出色的革命家,也是最富有生活趣味的人。他講故事,總是那樣生動得使她吃驚,她認為把他稱為一個口頭文學家,完全是恰當的。講到夜晚的景色,天上的星和月亮,樹林裡有夜貓子號叫,水是有亮光的,沒經驗的戰士們,往往當作平地乾土踩下去,把鞋子襪子弄得泥溼汙髒。講到山,山上有什麼樹,草是青的還是枯黃的,山道的斜坡是陡險的還是平坦的,是石山還是土山,石頭是白的、紫的,還是紅的;講到戰鬥,他總是一個人一個人地描繪,把那些戰鬥英雄的動作,聲音,以至是圓臉還是方臉,身材高、矮、大、小,手裡的刺刀怎麼拿的,和敵人扭抱一團怎樣地摔、打、滾、跌等等等等,說得清清楚楚,就象說書人說“武老二”一樣,使你越聽越有味,越想聽下去。他這樣講,她完全用不著動筆去聽一句記一句,因為每一句都刻到她的心坎上,使她怎麼也忘記不掉。華靜長時期的愛慕著這個人,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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