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他抓起話筒,又是三營營長黃弼,詢問訊息怎麼樣,說下面有意見,要求任務,幾個連長、指導員坐在營部,要求他打報告、寫請戰書等等,劉勝乾脆地回答說:“睡覺吧!同志們!仗有得打的!報告,我已經當面向師首長、軍首長打過了!”
他重重地放下話筒,緊接著,電話機又吵鬧起來。“叫你們睡覺!仗有得打的!不要再打電話來跟我麻煩!”
電話裡說:“老劉嗎?怎麼有點生氣的樣子?”
“是陳政委嗎?”劉勝失悔地問道。
“是呀!”陳堅回答道。
“我以為又是黃弼哩!嘿嘿嘿嘿!”劉勝歉然地笑著說。
“到師部指揮所去聽到什麼訊息嗎?”
“給副軍長狠狠地上了我一課!”
陳堅放下話筒,急忙地走到劉勝的屋子裡來。笑著問道:“上了什麼課?”
“軍事課加政治課。上得好,吃了批評,心裡舒服!”
劉勝把他和梁逼軍長、曹師長談話的經過情形,扼要地複述一下以後,對陳堅說:“這個敵人還不是好打的傢伙哩!每一間屋、每一個碉堡都要拚命爭奪!看樣子,我們這個預備隊還真的要預備上哩!”
鄧海走到面前問道:“酒拿來嗎?”
“什麼酒?”劉勝反問道。
“不是你到師部去的時候,叫搞的?”
“噢——!不吃了!”
“我看也是不吃的好!”鄧海咕嚕著走了出去。
看到劉勝的情緒有了變化,比到師部指揮所去以前安定、愉快得多。陳堅有些不安的心,也就平靜下來。
二三
蔣介石匪軍新編三十六師師長何莽,憤怒地躺在地下室的破藤椅上。地下室入地八尺,一丈二尺見方大小,牆壁上掛滿了地圖。報話機、電話機旁邊,坐著,立著一小群人,因為師長剛剛暴跳如雷地發了一頓脾氣,他們有的伸長舌頭,有的擠眉弄眼,有的則是哭喪著沾滿汙垢的臉。
由於他的身體突出的肥大沉重,破藤椅的四隻瘦腿,深深地陷入到泥土裡,發著痛苦的“吱吱呀呀”的慘叫聲。
“是哪一團、哪一營、哪一連、哪一排丟掉土地廟旁邊大地堡的?跟我查清楚,叫他們的排長提頭來見我!”
“一○七團二營五連三排,排長帶重花。”一個瘦臉參謀囁嚅著回答說。
“帶花?能爬叫他爬得來!不能爬,把他抬得來!”何莽暴怒地叫道。向參謀瞪著眼睛,他的黃眼珠幾乎凸到眼眶外面來。
參謀猶疑了一下,在何莽兇狠的眼光之下,急促地走了出去。
這是作戰第二天的深夜裡,槍、炮正打得猛烈,房屋的牆壁不時地倒塌下來。屋頂的瓦片上跳著火花,瓦片“咯咯喳喳”地狂叫亂飛。
參謀穿過蛇形的交通溝,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高低不平的小路,忽然摔倒在一堆軟塌塌的障礙物上。他呆楞了一會,正要爬起身來,腿上給什麼東西猛烈地戳了一下,同時聽到兇惡的叫罵聲:“你祖宗受了傷,你還要來踩!你怕我不死!讓你也嚐嚐滋味!”
參謀痛叫一聲以後,定睛一看,七、八個傷兵,躺在他的腳下,他正伏在一個死屍般的重傷兵的身上。他連忙離開他們,可是一條被戳傷的腿抬不動,劇烈的疼痛,使他倒在傷兵們附近一堆燒焦了的、還在冒煙的木頭上,嘴裡連聲地喊著“救命啊!沒得命了!”
他意識到一個傷兵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戳了一刺刀。
參謀許久沒有回來,何莽抓起手邊的電話機,搖了幾下,還沒有問明對方是誰,便大喊大叫起來:“固守待援!固守待援,知道不知道?固守就是要守的牢固!不許你們再約我丟掉一尺一寸的地方!要跟我出擊!出擊!把敵人統統打死在陣地前面!”
說話總是酸溜溜的參謀長,在何莽的憤怒稍稍平息以後,翹著小鬍髭說:“固守待援,重要關鍵是個‘援’字!援不至則難固守!”
何莽望望參謀長憂慮的臉色,又拍拍自己禿了一半的蠟黃的腦袋。然後命令報話員叫綏靖總部,請李副司令長官講話。
在這個當兒,何莽走到地下室的外面去,望望黑壓壓的霧氣濛濛的天空,用力吸了一口混和著火藥味的大氣。一道曳光彈的綠光,閃過他的眼前,一個不祥的預兆,使他打了一個寒噤,馬上又回到地下室裡。
他立正地站在報話機前面,手裡緊握著橢圓形的小話筒,大聲叫著:“‘鯉魚’(李仙洲的代號)嗎?‘鯉魚’嗎?我‘南瓜’(何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