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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
洪東才把身子猛然地向旁邊一滾,秦守本的兩條腿便重重地摜在硬繃繃的石地上。
他吃了虧,連忙爬起身來,去追逐洪東才,洪東才哈哈地笑著跑到遠處去了。
石東根正好走到他們身邊,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發著亮光,亮光炯炯地落在秦守本和洪東才的身上。秦守本跑回到自己班裡,不聲不響地躺下去,緊緊地閉上眼睛,裝做睡著了。洪東才卻走到連長身邊,裝作很正經的神氣向連長問道:“連長!七十四師到了哪裡?我們打得上嗎?”
洪東才這一著,果然有了效用。
石東根本想訓他幾句,給他這麼一問,只得冷冷地說:“我怎麼知道?你去問團長去!”
說了,石東根蹬了洪東才一眼。
儘管連長要大家爭取時間休息陣,班、排幹部和戰士們還是“嘁嘁喳喳”地咬著耳朵邊子談論著!
渴望戰鬥已經好久,渴望打七十四師已經大半年了,漣水城外淤河灘上的戰鬥,在他們心胸裡刻上了不能磨滅的痕印。許多人的肌體上有著七十四師炮彈、槍彈的傷疤,許多人記得他們的前任團長蘇國英犧牲在七十四師的炮彈下面,許多人記得七十四師那股瘋狂勁兒,那股蔑視一切的驕縱驃悍的氣焰,他們早就有著這個心願:給這個狂妄的逞過一時威風的敵人,以最有力最堅強的報復性的打擊。
“給打擊者以雙倍的打擊!”
“叫七十四師在我們的面前消滅!”
這是在部隊中自然發生的長久以來的戰鬥口號。
在漣水戰役以後參軍的和解放來的戰士們,也在日常生活中受到幹部們和老戰士們的深刻感染,有著和幹部們、老戰士們同樣的心理感情。就是張華峰班那個曾經替七十四師吹噓過的名叫馬步生的新解放戰士吧,前兩天也說過這樣一句話:“說不定七十四師要死在我們這個隊伍手裡!”
“說不定?我說,七十四師一定要死在我們手裡!”不大說話的副班長金立忠,斬釘截鐵地對馬步生說。
馬步生沒有再說什麼。馬步生——有人叫他“馬路燈”,因為字音順口,又因為他是個瘦高長子,額頭前迎得厲害,和他的鼻尖子幾乎垂直,兩片嘴唇特別厚,走路的樣子也不好看,外八字腳。從這些地方看起來,他是個很蠢笨、但又令人可笑的一副模樣。因為他常常鼓吹七十四師的威風,同時又不喜愛他這副可笑的蠢樣子,曾經有人對張華峰說:“向連長建議調他出去吧!”張華峰不同意,他說這個人有不少好處:第一,他直爽,心裡有話擱不住,總是說出來叫別人知道。他剛到班裡來的時候,不少人擔心他要逃跑,他拍著胸口對張華峰保證說:“我姓馬的不會開小差,我要是開小差,就不是我媽媽養的!”兩三個月來,從他的各種表現上看,他說的話是可靠的。第二,他力氣大,跑得動,背得起。第三,他在廣西軍裡當兵以前,在七十四師裡幹過,他懂得不少七十四師的部隊情形。張華峰早有這個打算:遲早要跟七十四師交手,多一個瞭解敵情的人是有用處的。
這幾天,部隊裡醞釀著打七十四師的事,他講了不少關於七十四師內部的情況,據他自己前些日子的自白,他是自願到七十四師當兵抗日的,後來因為每天三操兩講吃不消,便開小差開到廣西軍四十六軍。他認為廣西軍也很重視軍事教練,但是比不上七十四師。他形容七十四師部隊的容貌說:“有一回,美國顧問來檢閱,在南京中山門裡的大操場上,全師兩萬多人,戴的一律鋼盔,穿的一律力士鞋,眉毛不動,眼皮不眨,排列得整整齊齊,隊伍的行列象刀削似的,沒有一個人磋前一分,磋後一厘。美國顧問檢閱以後,不住地翹著大拇指,說著中國話,連口稱讚:”好!好!‘廣西軍就吃不開,從來沒有美國顧問去檢閱過。“
剛才,隊伍得到通知,在原地停止前進,大家又談起打七十四師的時候,他說:“要是真把七十四師消滅掉,蔣介石的天下就完了蛋!別的隊伍就不用打了!”
“照你這麼說,蔣介石有七十四師,就能坐牢南京的金鑾寶殿,沒有七十四師,他的金鑾寶殿就坐不成?”洪東才這樣問道。
“正是!正是!”他毫不含糊地回答說。
“好吧!這一回就叫他下臺!”秦守本拍著手裡的槍桿子說。
馬步生的話不是完全可信,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在蔣家軍裡,七十四師的確是有威名的一個隊伍,蔣介石把最優良的裝備給了它,發給它的給養是上等軍米和洋麵粉,別的部隊的軍餉,常常被剋扣或者遲發十天半月,甚至更さ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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