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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懷裡,象是要把李全一下子揉碎似的。他的汗珠象簷水一樣地川流著,滴到李全的頭上。
“連長!我來晚了!”李全氣喘喘地說。
“不晚!剛好!”石東根抹著李全頭上的汗水,感奮地說。
隊伍趁勢追擊敵人,一直追到山腳底下。
石東根和李全吶喊著衝到山底上去。
在山底下,歇了半個鐘頭光景,營指揮所來了命令,隊伍仍舊回到原來的陣地集結。
石東根整理了隊伍,回到東孤峰上。
這一個戰鬥,只捉到一個俘虜,攻擊東孤峰的一個營的敵人,大半逃了回去,約摸有兩百個敵人被擊倒在山上、山下,死屍和傷兵躺了一大片。
捉住一個俘虜兵的是安兆豐。
安兆豐沒有打死這個敵人的原因,一來是這個敵人雙膝跪在他的面前,連連地求饒哀叫;二來是聽口音,這個人很象是他的家鄉一帶的人。
可是,張德來對他卻大為不滿。
“你的飯省給他吃!我們打死的,你要捉活的!”張德來氣憤地叫著。
“他是蘇北家鄉人,……”安兆豐解釋著說。
“在火線上還管他家鄉人外鄉人?你們東臺人就是家鄉觀念深!對敵人也講家鄉人不家鄉人的!”張德來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發著紅火,更大聲地嚷著。
“你們阜寧人沒有家鄉觀念?他繳了槍!”
“你看!統統打死了,就是你留個活的!”
“張德來!是你不對!只要敵人投降,就不能再打死他!”
周鳳山對張德來批評說。
“周鳳山說的對!”夏春生說。
“我不同意!”張德來氣洶洶地走向俘虜的身邊去。
俘虜渾身發抖,連忙跪到張德來面前,連連磕頭作揖,長滿疥瘡的兩手合攏一起,象求仙拜佛似的。
“我是在路上給他們抓去的,我是……我是……”他悲傷而又惶急地叫著。
張德來看到俘虜的那副樣子:又哭又叫,面黃肌瘦,滿臉皺紋,兩眼下陷,心就有點軟了。仔細看了一眼以後,忽地吃了一驚,他覺得有些面熟,再入神定目一看,他愕然地楞住了。
“啊!你是孫福三?”張德來驚叫著問道。
俘虜的頭低下去,更大聲地號哭起來,叫著:“饒我一條命吧!……饒……饒我……一條……命吧!”
聽說是孫福三,安兆豐、周鳳山他們趕快走近到俘虜跟前,蹙著眉頭認看著。他們越看越象剛到隴海路北的那天夜晚開小差逃走的孫福三。
“不是孫福三是誰呀?”安兆豐叫了起來。
歇在一旁的秦守本和許多人一齊奔過來。
“看你!看你糟蹋成這個樣子!只是半年工夫,就叫人認不得你了!二十七八歲的人,變成了四五十歲的乾癟鬼!嘿!
活現形!替我們阜寧人丟臉!“張德來慨嘆著說。
“好呀!開小差跑到反動派那裡打我們!”
秦守本暴怒起來,甩起腳來,就朝孫福三的身上踢去。孫福三連忙躲讓開去,匍匐在地上哭泣號啕著說:“是給他們抓去的,我不肯幹,他們嚴刑拷打,打得我渾身是傷呀!叫我坐老虎凳,逼我幹啦!我寧死不屈呀!想跑跑不掉呀!……”
“你還寧死不屈?你胡扯瞎吹!不要鼻子!你拿槍打我們!我當班長的第二天,你來參軍,第七天你就跑掉!”秦守本氣抖抖地怒罵著。
“我一槍沒有放呀!……我錯啦!我該死呀!……我再不跑啦!……我要拿槍跟他們拚啦!……”孫福三跪在秦守本跟前,哆嗦著說。
“把他帶下去!不要在這裡哭呀嚎的!”石東根氣憤地命令道。
逃跑以後,給敵人捉去強迫當兵的孫福三低聲哀求道:“班長,不殺我吧!”
“誰是你的班長!”秦守本狠狠地瞪著孫福三吼道。
孫福三帶走以後,山頭上的戰士們好一大陣沒有作聲。張德來氣憤得歪扭著頭,只是不住地吸菸,安兆豐連聲嘆氣,秦守本則抱著膝蓋,氣得兩眼通紅。
“真倒黴!捉到一個俘虜,又是個開小差的逃兵!”周鳳山冷冷地說。
“什麼逃兵?是敵人!”洪東才說。
“唉!許是給敵人抓去逼住乾的。”張德來咕嚕著說,嘆息著。
“你又可憐他了?你不是說要打死他的麼?”安兆豐朝張德來瞟一眼,點著指頭說。
張德來瞪瞪安兆豐,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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