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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許多人則是見過多次了,象石東根、羅光、楊軍他們,早在去年七月裡,就在宋家橋見到過。他們知道這是戰爭景象的一種,這種景象到來的時候,就是敵人接近死亡的時候。那些白色的降落傘,不是什麼救命的神丹仙寶,而不過是敵人的裹屍布和招魂袋罷了!
由於敵人被壓縮到不到十公里方圓的狹小地區,空投區域過小,加上晚風拂盪,空投的技術又是那麼拙劣,在解放軍對空射擊的火力之下,飛行員不免恐懼慌張等等緣故,降落傘帶下來的彈藥和食物,只能有一小部分落到敵人自己的陣地上。
為著爭攘搶奪這一小部分彈藥和食物,敵人的陣地上出現著混亂、紛擾的現象。一個降落傘還沒有落到地面,便有大群的官兵奔搶上去;一旦落到地面,就把傘布撕扯成無數碎片,傘裡裹著的那些東西——特別是吃的東西,就立即被搶盡奪光。有的甚至為了飢極奪食而開槍動刀,互相廝打起來。
有一部分墜落到解放軍陣地上的時候,使得戰士們極樂狂喜,爆發起一陣一陣的歡呼。
“再丟幾個來吧!”
“送禮嗎?越多越好!”
“連收條都不要打!”
大家望著眼前攤成一片的人造絲的降落傘,望著“大呆瓜”,嘻嘻哈哈地笑著、跳躍著、叫喊著。
還有一部分墜落在敵我對峙的兩軍陣地中間。
東孤峰下面的山溝裡、山坡上,對面敵人佔據的高地的坡崖上,就有十二、三個。有的拖掛在馬尾松、白楊樹上,有的懸吊在崖壁上,有的鋪展在青草地上、麥田裡;其中有兩個正好蓋在敵人的屍體上。它們象一堆一堆積雪,在斜輝裡發著刺目的亮光。
對面高地上的敵人們,鬼鬼祟祟地竄下山來,用向解放軍陣地進攻的姿態,企圖把兩個陣地中間的降落傘搶奪回去。
沉寂了半天的戰鬥又發生了。
所有的機關槍、步槍一齊瞄準敵人,等候射擊。
楊軍率領他的二排三個班,從山側的一個彎曲的峽溝裡,躲蔽著敵人的眼睛,悄悄地滑繞到山下面去,向敵人背後包抄過去。
約摸有四十來個敵人左顧右盼地緩緩前進,進了幾步又伏下身子,過一會,又向前爬幾步,彷彿蛙跳似的,用機槍的猛射,掩護著前面的兵士爬進。天色漸漸黑下來,只見一個一個黑點在地上跳下冒上,子彈跳出槍口的火花,開始看得明顯了。似乎敵人還離得很遠,有兩個攤在那裡的降落傘,卻在蠕蠕移動,傘布摩擦在石頭上和勾括在樹枝上被拉扯撕裂的聲音,位置在最前面的戰士可以隱約地聽見。
東孤峰上和山腰上,好象一個人沒有似的那樣肅靜,敵人的槍彈只是亂飛,襲上山頭,奔向上空,撞擊著岩石。沒有遭到一槍的還擊,敵人心裡得意得很。
許多降落傘紛紛地蠕動起來,白光在蒼茫的夜色裡抖動。
從他們背後,突然飛起了鮮紅的三顆曳光彈。
緊接著,羅光手裡的駁殼槍炸響起來,一陣瀑布奔騰一般的槍聲咆哮了,幾十個敵人全部釘在山溝裡、坡崖上,在猛烈的火力攻擊下面動彈不得,有的就嚇得裹藏到降落傘裡去。
楊軍命令三個班佔據了三個要點。兩個班截住敵人的歸路,配合山上的攻擊,他自己則帶著張華峰班,撲向敵人的兩挺機槍的陣地。不久,那兩挺掩護前進槍傘的敵人機槍,成了啞巴。兩個射擊手,一個喪了命,一個給張華峰和馬步生擒住,作了俘虜。
東孤峰上的戰士們下了山峰,撲滅著進退無路的敵人。
敵人的大炮悲吼轟鳴,炮彈連續地落下來;但那已經無濟於事了。
經過二十分鐘的戰鬥,四十多個敵人,有三十五個被俘虜,其餘的都被打傷、擊斃,橫倒在溝裡、崖邊。
俘虜們按照戰勝者的命令,倒揹著下了機柄的槍,三個一起,四個一塊兒地把降落傘抬上了東孤峰,東孤峰上宛如鋪了一片白銀。有一些傘上沾了血跡,有一些給槍彈穿了洞。
傘裡面裹著的彈藥和食物,卻都還原封未動。
因為民工抬運不了,有些降落傘和降落傘裡的東西,還是給俘虜們揹著、抬著,一齊押下山去。
到了山下,降落傘帶來的食物,到底還是給這些被俘的兵士們吃了。他們確是餓暈了頭,疲睏地癱倒在地上,啃著乾麵包。
坐在山頭上的張德來,掩著火光抽著煙,象是惱悶惆悵的樣子。
“這個打法好!”安兆豐在他的身邊說。
“好是好!就是打死的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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