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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甄和邊讓都負有盛名,他們去拜訪郭泰時,郭泰只是默默地聽他們高淡闊論,極少插話。謝甄於是對邊讓說:
“我看郭泰只是浪得虛名,他口不能言,又何以服眾呢?”
邊讓也是納罕,說:
“聽聞郭泰學問精深,故此我們才登門拜見,我每每用話語激他,只想讓他發表見解,不想終是無用,也許是他真的腹無良策吧。”
二人走後,郭泰目送二人,連聲嘆息。他的門人小聲問他說:
“那二人都是極有才學之士,先生為何怠慢他們呢?”
郭泰搖頭說:
“我非怠慢,卻是用默然告之他們正道啊。他們白恃聰明,傲慢輕言,一旦禍之臨頭,誰也解救不了他們了。”
後來,謝甄因不拘小節,語多放肆,被時人攻擊,陷入困境。邊讓因言語無狀,輕蔑侮慢了曹操,被曹操殺掉。
【原文】
行可偏,名固正也。
【譯文'
行為可以有偏失,但名義一定要守正。
【釋評】
保持名義的正當性,是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輕心的事。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人,雖然他們膽大心黑,言行絕不一致,但他們仍是不忘欺騙世人,用正當的名義掩飾卑劣的醜行。名義有很大的欺騙性,許許多多見不得人的事,都是在堂而皇之的名義下進行的。如果不從根本上制約人的錯誤行為,不著眼於實際解決問題,再好的名義和措施也只能是一紙空文了。
【事典】沒有私備的徐羨之
南朝宋武帝劉裕死後,司空徐羨之見繼位的少帝劉義符違背禮教,有許多過失,於是為國憂心,夜不能寐。
一日,尚書僕射傅亮前來看望他,說起國事,傅亮氣憤說:
“先皇創業不易,不想當今皇上如此不孝,我們該如何呢?”
徐羨之和傅亮同為朝廷重臣,又為相交至深的密友,他見傅亮有言,心有同感,於是哀嘆道:
“皇上性劣不可勸諫,我們為臣者縱是心焚欲死,又能怎麼樣呢?只盼皇上回心轉意,也只有此法了。”
傅亮臉上鐵青,欲言又止。徐羨之見他心裡有話,便追問道:
“為國分憂,乃為臣者的職責,你若有良策,但講何妨?”
傅亮吞吐不言,徐羨之急了,他開口直言道:
“先皇將皇上託付給我們,倘若江山毀於皇上手中,你我都是千古罪臣,這個時候,有什麼話不可以說呢?”
傅亮臉色開始紅脹,他突然道:
“為了國家大義,別的也顧不得了,不如我們廢主另立,如何?”
一語說罷,徐羨之一愣,呆呆站立。傅亮話既出口,又進一步說:
“勸諫無用,皇上難改,除此真是別無他法。我們為國為民,當效漢昌邑王、晉海西公被廢的故事。漢昌邑王、晉海公失德去位,人們無有非議,皆贊主其事者乃為大義之舉,皇上無德比他們還有過之無不及,廢去皇上不是正合人意嗎?”
徐羨之沉思良久,贊同了傅亮的提議,他補充說:
“做廢立之事重在名正言順,否則就是亂臣賊子了。我們雖無私念,但事關厲害,我們還是要廣結義士,講明真相,不要彼人誤會我們謀權篡位。”
徐羨之接下來先後說服了中書舍人刑安泰、潘盛,又勸服了江州刺史王弘、南兗州刺史檀道濟,他們一同發難,把少帝劉義符廢黜殺死,擁立劉裕的第三子宜都王劉義隆為皇帝。
劉義隆即位後,文武百官一律晉升品級二等,對徐羨之、傅亮等有功之人更是賞賜豐厚,語多嘉勉。
徐羨之得意起來,他和傅亮相聚宴飲,又對他人吹噓說:
“我大義除暴,否則宋室危不可測了。先皇在世對我倚重,可見他老人家知人知心,對我沒有看錯。”
徐羨之對新皇劉義隆常常進諫,態度也時有傲慢。劉義隆面上作笑,心中卻暗懷仇恨,須臾未忘。
有人勸徐羨之說:
“大人雖行義舉,然劉義符終是皇上的親哥哥,大人廢而殺之,且引以為功,不思收斂,皇上一定不會怨恨你嗎?現在皇上新立,局勢未穩,只怕時間一長,皇上皇位己固,大人就麻煩上身了。”
徐羨之縱聲一笑,放言道:
“皇上全仗我等義舉方能登基,他怎會怨恨我呢?皇上縱是有心殺我,他也師山無名啊。這種事關係他的大位得失,我用不著為此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