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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之所以一改“阿姐的事她自己能擺平”的習慣常態,並不是沒有合理的原因。
他突然在家裡擺出了“他是男人他是一家之主”的姿態,忙著給她看婚事,忙著替她安排聽話老公,讓她下半輩子在他的羽翼下舒舒服服過日子,不就是因為悔婚這件事?
他不就是發現她被欺負後沒有馬上反擊,她管不好自己的事情,沒能耐把悔婚的羞辱十倍百倍地討回來,所以他才更加認為,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只能由他來保護嗎?
對他們三姐弟最熟悉的王世強,何嘗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當然知道坊裡的形勢,知道只要他一撤回對她的支援,坊中這樣的改變就是理所當然。
因為三郎已經長大了。
那一年,他已經十七歲了。
而她,也該學會選擇下一個階段的盟友了。
開坊的這些年,因為不知道如何才能管理好突如其來的三萬坊民,因為對王世強及時伸出援手的感激,她不自覺地就使用了最方便方法,她依靠著和王世強的口頭婚約得到了一個強有力的夫婿做盟友。
他有足夠的經驗和能力,能幫助她建坊,也能為她管理唐坊提供各種中肯的意見,甚至有了他的支援,她就能在坊主之位上穩坐不移。
現在,她也應該要繼續向前了。
於是,她還來不及為王世強的離開而傷心,就不得不投入到這一場因悔婚而產生的變動中去,以求保住坊主之位,一步一步推進她接下來的計劃。
因為她絕不可能重蹈覆轍,為了重新獲得四明王氏的支援而再次接受王世強。
她只是私下罵了三郎一通,明說了她壓根沒看上許家那會打老婆的六兄弟——她還沒忘記當初火併時,那幾兄弟敢上來拖她離開的狠勁——但她也能看出,季辰虎想讓她在坊裡找個女婿就近出嫁的意思,並不是開玩笑。
從此。對許家兄弟,她只能視而不見。
他們同樣也避她唯恐不及,不約而同都當對方不存在了。
免得季辰虎又想起這樁婚事。
但要論起拳腳功夫和統領坊丁的本事。季辰虎第一個會差到深山裡接她回坊的人選,仍然是許家兄弟。
尤其是老大和老四,正是季辰虎的左膀右臂。
她今天在莊子裡,總不能當成不知道,不為他們上山早作安排。
期通奴旁觀著,發現她一一安排了莊丁去接應坊中進山的人,看起來她居然是沒有護衛。打算一個人去駐馬寺的意思。
他也不勸說,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他等著,等著她來求他派人保護。
雖然他手下一百個蝦夷戰士已經是全派出去了。但他身邊卻還留著有十一個部民,他們不久前剛剛從扶桑商人手裡買回來,其中一個還是他的侄兒。
按這些日子來的習慣,他們花了三個月時間養好了傷。他正教著他們說宋話、學種田。學用鐵器,教他們學著使用酒精給傷口消毒,再撒藥包扎。
在他心裡,他們都是部族裡的勇士,是巫師們下過鬼神咒的戰士,莊子裡那些宋人,據說是從什麼中土北方來,這些人既不信神靈。也沒有按時供奉巫師,他們的本事當然和蝦夷部族的勇士不能相提並論。
陪她上一次山。十一個人足夠了。
而且,只要她開口借人,他就能有機會提出更多的條件:
比如她建在山下的打鐵工坊,還沒有讓蝦夷人接觸過,她的火器工坊連唐坊坊民都不許進……
她當然比期通奴更沉得住氣,一個字不提借人的事,她先跟著勞氏去了換衣的板屋,老老實實換了一身山裡生蕃們女子常穿的手編粗麻衣裳。
斯通奴皺著眉,看著她臉上用草汁簡單抹了避邪圖符,腿上換了桉樹皮靴,腰上的短刀都換了獸骨刀。
除非是同一個部族裡的部民,可以根據巫師所畫的圖符細節來認別身份,深夜山林裡的外人根本認不出她是喬裝改扮,而鴨築山裡的生蕃至少也有二三十個不同的部落。
只有那小巧弩機,藏在了她麻衣外的獸皮斗篷裡,腰上同樣也掛了隨身藥包、錫酒壺和一隻油布袋。
斯通奴看到她腰後的深綠色小防水油布袋,茶黑色的眼珠不由一亮。
他知道那防水袋裡有三隻小黑球,是山下工坊新送上來的最新火器,他早就已經見識過了火器的威力,也曾經和所有蝦夷人一樣,以為火器的威力是天神的雷擊。
但現在,他已經知道那一種宋人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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