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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今晚山林裡處處是生蕃,她身為女子一定不如他們行走方便。
正是天助其時。
樓春安排完傳信之事,知道進山在即,取了一件早就準備好的手織麻衣呈給樓雲。好讓他改裝成山中生蕃。
他微一猶豫又提醒著。道:
“大人,季辰虎停止了全坊大會,看來他並不急於按大人的計劃行事。”
他姐姐現在退入工坊,行蹤不明,明顯不能與弟弟爭做坊主,現在這樣好的機會,季辰虎居然也沒有把握。
“工坊起火倒是未必,但他姐姐故意避開他的鋒芒。示弱退居暗處,把整個唐坊都留給他處置。不過是要提醒他,她們姐弟當初的情份可比這坊主之位重要多了。”
樓雲曬然一笑。
親姐弟之間,只要有一個人願意示弱退讓,季辰虎就算不心軟也得顧忌在坊中傳言不好,這三萬之眾的唐坊之地,畢竟是他姐姐一力承擔,率眾而建。
不論是功勞,還是苦勞,誰都不能對她視而不見。
這小子一轉頭,自然開始維護他姐姐。早在他意料之中。
“上山吧。”在他的示意下,樓春收起地圖,留下四個人把守碼頭,保住退路。
他們十餘人一起從重新潛入河道,繞向了太宰府的碼頭。
殘月下,可見通向太宰府國守城的方向人影寂寂,路口仍然只有三四個值更的蝦夷奴隸,扶桑兵丁完全不見蹤影。
幾乎空無一人。
樓春不由得就習慣性地看了樓雲一眼,這要是在江北邊境,面對如此鬆懈的守備,他們當然要趁機突入其中。
不燒上幾個金人的城塞豈不是可惜之極?
無奈這裡是扶桑,不是江北邊境。
大人的目標不是扶桑,甚至不是唐坊,而僅是那女坊主一人。
“大人,季辰虎既然自作主張,這坊主之位——?”
樓春倒也沒忘記,他這一次離開船隊時,已經看到樓大接了樓雲的指令,開始傳信高麗。
大人應該是對二郎季辰龍也有了興趣。
“季辰虎和他長姐只是意見不合,並沒有深仇大恨,自然就容易猶豫——這倒也可見他的性情,我們正好看看他如何處理這一次的扶桑內亂,也能明白他的能耐,說不定將來有機會可以與他繼續合作。”
他當然不會讓季辰虎倒向王世強。
如此這樣坐擁悍卒的海商,在東海中還是籠絡為上。
樓雲從水中探出頭來,看出樓春臉上還有遲疑,知道是為被困的三個兄弟擔心,
“我已經寫信給那女坊主,就算他們被捉,也不至於馬上有性命之憂。”
他這些兄弟手下,並不像是邊境中的宋人軍士,可以令行禁止。
他們在山林裡自由習慣了,沒辦法適應軍中等級森嚴的上下階級。
邊軍軍伍之中的生活,比在山中做夷奴還要嚴苛,講究的令行禁止,是上百上千人甚至上萬人的統一配合,文官熟讀兵書陣圖,持天子符節也能坐鎮十萬大軍。
山中因為貧困,就算是頭人和巫師也要忙於生存,忙於各自尋找更好的吃穿住用,在山林狩獵中最能依靠的還是個人天生的能力和經驗。
集體狩獵時,配合程度也很低,所以領頭者不需要是頭人,卻一定需要一個最好最有經驗的獵手。
樓春儘管在宋軍裡呆過一兩年,但那是在他的手下,他要是在別的管帶手下任職,像這樣敢反問上官,敢臨陣遲疑的習慣,早就被軍棍打死好幾回了。
就像他剛進軍中時,也吃過一回重重的教訓。
他只能慢慢教著他們。
將來進入泉州水師時,他們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樓大已經是學得最快,最能適應宋人生活的兄弟,所以才成了他身邊最親信的家將頭目。
樓雲向樓春點了點頭,示意他按計劃行事,道:
“季辰虎當然也知道,我要捉他的姐姐,只不過是為了逼她讓出坊主之位,他不會在意的——就算他惱怒,本官也自有辦法安撫。”
“是,大人。”樓春果然安了心,捻唇吹了一聲唿哨。
哨聲未落,碼頭路口有身影暴起掠出,是他們早已安排好的家將。家將直接打暈了看守
的蝦夷奴隸,把他們塞嘴捆在了草叢裡。
又留下兩個人看守退路後,樓雲帶著家將們順利潛行橫過了碼頭,直上了山間小路。
在他們的突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