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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她腳踏十七八條船也從來沒翻過。
阿池那走婚的毛病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但她從來沒有弄明白,坊裡有哪幾個壯年坊民在追求瓦娘子。
瓦娘子最喜歡的人她更不知道。
難道,這是因為瓦娘子和樓雲同樣有“耍流…氓要低調”的小聰明?
所以,惺惺相惜?
勞四娘連忙也笑了起來,道:
“確是如此。聽說這位樓大人是西南一帶的夷奴出身,如今有得如此高位,豈能不多幾分城府?他更懂得自保之道也是理所當然。”
她也覺得有理,便側目看向了勞四娘,問道:
“今晚胡府必也是請了這位王安撫使夫人的?”
“是,大娘子。”
勞四娘覺大娘子事事明白,早安了心,不怕她吃醋吃到這薛行首身上去,
“大娘子還請放心。薛行首今晚就算看在山長的面子陪了席。但誰又敢和王安撫使搶人?其他那些官伎們遠不及薛行首,哪裡又能讓文昌公子多看一眼?以我看,絕不於如此。”
季青辰聽勞四孃的話。倒也不覺得她空話安慰。
陳文昌畢竟也是世家出身,又是正經的舉人,在泉州城裡必定常參加這樣的“詩會”。、
他的眼光絕不會太低。
就像她看樓雲身邊的十六名泉州樂伎,雖然個個姿色不俗,但要論色藝雙絕的美人,林竊娘為首,樂清兒次之。
其他的還是稍差了一些。
至於她派在泉州的分棧點。到現在還沒有打聽到陳文昌在泉州城有什麼風流韻事,總有一些她打聽不到的原因。
比起陳家,泉州分棧點只是個外來人。訊息不靈通是理所當然的。
好在。她也不著急。
勞四娘又笑著,道:
“王安撫使夫人是四品的誥命夫人,她的眼裡,哪裡看得到這位薛行首?至今也沒有容她進府為妾的風聲。”
季青辰也聽出來。勞四娘是勸著她學學四品誥命。端出大房的架子。
壓根犯不著計較這些小事。
更何況,陳文昌去三元閣,還是為了打聽她二弟的訊息。
這一樁親事要怎麼看待,她自己的主意當然早就拿定了。所以也不多說,只是笑道:
“這些暫且不提。三元閣離著胡府不過半條待,胡府裡這晚宴,哪裡有不提詩會這件事的?有不長眼故意為難的貴客,向我問起來。我也要先想好怎麼回話才是。”
說話間,她在季媽媽手上接了一隻碧玉搔頭。挑去了眉尖一星染出來的明豔黛綠,漫不經心笑著,
“你看著吧,這趟去胡府。不定是我讓陳家沒臉面,還是陳家讓我沒臉面呢。”
勞四娘一驚,這才想到這一茬,不由得就憂心起來。
“大娘子,我聽說陳綱首回泉州,就要納一個叫樂清兒的樂伎為妾,陳公子家中長輩已是如此……”
季青辰聽她轉個頭來,又開始對陳文昌的家風不滿,不禁失笑,道:
“急什麼呢?不是還沒訂親嗎?”
說話,她放下玉搔頭,
此時的她,妝容已經描好,卻果然不是平常在坊裡的家常打扮。
鏡中的她眉目深描,把柔和的杏眼畫出三分端莊大氣的沉麗,額頭一點珠光奪目。
綠、紅兩色綾子絞出來六瓣的花貼,花貼中間是一枚金蓮花托,鑲嵌紅玉一顆。
這是她眉間的額貼。
她頭上烏髮梳了三山高發髻,只在髮髻底部綰了一隻三山黑金鑲紅玉珠冠。再無釵環。
她本來偏清新秀麗的鵝蛋臉上,因為這華重濃麗的打扮,反倒顯出了莊重沉穩之色。
她站了起來,李秋蘭和季蕊娘也準備好了衣裳。
她們在屋中的衣架上取來了一件白絹襦衣,下身是一件深紅繡連枝花鳥紋樣五幅長裙,外面是一件玄黑色繡金紅烏紋的對襟背子,背子上籠著一層極薄雲紋白單紗。
按宋制,商人本是隻能服黑色的。
但現在守這規矩的大商人太少,只要不是見官,誰也不會多管閒事。而她又有了文林郎的品級。所以這一身也算是恰到好處。
季蕊娘眼睛亮亮地看著打扮一新的季青辰。勞四娘亦是覺得大娘子如此容貌,陳文昌又不是個瞎子,何至於在議親的時候就被官伎勾走?
她也連忙上前,取了盒子裡的雀頭烏柄唐扇子,送到了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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