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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立了謝道清做皇后才覺得總算壓到了完顏家頭上。
他有老婆了。
而完顏景的正妃徒單氏在他做皇太孫時就病逝了。
“聲音倒果然清亮悅耳。”
因為李海蘭帶著夷人口音的漢話,完顏景一笑,這位國主眉眼生動,面如滿月。
他穿了一身金錦春祭騎裝,頭上戴著玉逍遙皂羅巾,椅坐榻上。
他打量著低頭捧巾退下的李海蘭。
她梳著雙垂髮髻,白團衫厚衣、無紋羅黑紫裙和宮女們別無二致,唯一的區別只有髮髻上挽著雙層柳葉型狀的青色細發繩。
精緻而又細心。
因為宮教的一句推薦,李海蘭調到國主的常武殿上已經兩個月。
她沒料到完顏景還記得她。
完顏景自己也沒料到。
他只是剛才進帳拭汗飲茶時,偶爾看到這清新窈窕的宮女被擠到了最後面。
儘管他拭汗時嗅到。她細心在汗巾上燻了柳葉香,為他奉上。
她應該不是女真十大姓出身,在他的殿上才如此被排擠。
就像他自己的母親不是女真十大姓。而是東海女真渤海族的大氏族人。
“你有一個堂哥叫鄭洪,現在在宿州做屯田判官?宮學是誰舉薦你去的?”
王帳外,宗室王公們騎馬射柳的笑聲不絕。
王帳中,完顏景有閒心地垂問著。
因為她一直低著頭,所以他看不清她的容貌。
兩月前天寒地凍,整日無聊。
他早就命宮中準備三四月的射柳舊禮,好招王公子弟們進宮。射箭、擊球打發時間。
因為這射禮是契丹舊遼的宮制,他一時的興致,喚了翰林文字張橫到殿上。
他不過是問一些舊遼國的禮儀。順便問起了女學裡有沒有學業好的宮女。
張橫兼了宮教,便回答:
“陛下,宮女中聲音最清亮悅耳者可教。”
……
“奴婢確實有一位父親和一位堂兄在國。他本名不叫鄭洪,這個名字是俘虜奴婢們的猛克千戶所賜。”
李海蘭並不需要刻意彌補季辰龍的身份。
但她不能因為他要替宋國人賣命。就壞了她自己的事情。
“奴婢父女和堂兄。都是戰事裡的俘虜。”
完顏景看過奏章,保靖軍統制稟告過鄭洪的來歷,還舉薦他做都水監的水官。
他倒是覺得這鄭洪雖然能幹,但也多事了一些。
黃河這十幾年來雖然幾乎年年都泛,改道了三次,但水退之後恢復農田就好。
這鄭洪提起,要調上萬軍卒專門去開挖山東梁山泊,引黃河水出東海。
這樣治河未免小題大作。
他也看過史書。漢人也沒有這樣修河的。
河道邊的小民們如果真願意安定屯田,怎麼朝廷的築河勞役他們都逃了個一乾二淨?
完顏景不耐宰相老是提起調兵挖河的事情。不免遷怒鄭洪。
想到這裡,他此時看了李海蘭一眼。
他本想留這宮女伴駕,用她那清亮聲音為他讀幾頁漢書的心思也膩了。
“下去吧。”
“是,陛下。”
李海蘭波瀾不驚地退出王帳。
她早知道季辰龍對她在宮中沒有半絲的幫助。
在這宮中,她要得國主看重自然得靠自己……
她出帳後轉頭,恰好看到了另一面的擊球場上,宮中最受寵的真妃徒單氏一身金錦騎服,也在馬上彎弓。
她連射三箭,終於射斷了大柳樹上的柳枝。
這也是極好的箭法了。
宮女們的歡呼聲中,李海蘭微微一笑。
東面的射場上,完顏氏的宗室王公已經喧囂起來,要開始打馬球。
她轉頭看了一眼王帳。
金國國主完顏景卻在帳中安靜地看書。
李海蘭覺得,就算有季辰龍拖她的後腿,她要摸透國主的心思似乎也並不難。
大娘子來信勸她的那些話,她會記著。
但她不想回唐坊了
……
春日裡,中都城外的白荷潭附近,季辰龍正坐了金國漕船到了通州港泊岸。
“二郎,回家再說。”
李文定在碼頭接了他,愁眉不散帶著他回郊外的田莊裡。
“這也是阿姐買的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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