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第1/4 頁)
“明明就是沒爽快日子過。還非要嫁過去……”
她也不解釋,只是笑著回道:
“不過是為了一大家人要平和相處,人人都要學會的水磨功夫罷了。唐坊裡的日子,難道不要小心謹慎?是三郎不用看我的臉色,還是我不用看三郎的臉色?”
在陳家大宅裡勾心鬥角,總比隨時捲進扶桑內亂要好。
“……”
阿池抱著胸,似乎也不打算再勸。冷眼看著她,道:
“坊裡的東西,除了內庫工坊、田地和十條船。其他的都是你的嫁妝。你愛怎麼拿就怎麼拿。全搬空了三郎也會不在意。”
聽他如此說來,已經把唐坊當成了三郎的囊中之物。
姬墨在她身邊皺眉而視,更不要提他身後四個不憤的內庫庫丁。
阿池半點也不在意庫丁們虎視耽耽的眼神,他伸手進懷裡。摸出一份硬封繡面的摺疊單據。
手一鬆。厚厚的雪紙單據就滑落開來,繡面底封砸在了地上。
懸下的白紙間,露出工整細寫的條條目目。
“這單子上,是三郎這些年在我手上經辦的生意,你知道他是沒有算計的,我都替他準備著。這些錢雖然不多,但也絕不至於讓你這些年建船的辛苦白費了。”
她沒有出聲。
聽這話就可以知道,阿池如今是三郎的財庫管事了。
她接過那單子。慢慢看著。
那些打劫來的財物總數確實不小,足以把她為了建船先期投入的私房錢填充回來。
還加上了適中的利息。
想來。阿池雖然以往只是和三郎合夥做些生意。暗地裡也為季辰虎打算很久了。
“三郎他,總算也是長進了一些了……”
她輕輕自語著。
以南坊那樣的局面,季辰虎再傻也知道應該找個精明人替他管帳了。
阿池盯著她,冷笑著,道:
“另外,三郎手上有帳目的只有一箱子金砂。那也是留給你的——三年前,他可是從沒想過你居然會連弟弟也不要了,為了個外人遠嫁去大宋。他一直以為你會招婿進坊的。那箱子金砂就是他存下來準備送給你和王小子的新婚禮物了。”
她心中微怔。
也許是早就習慣在三郎身後收拾爛帳,她是半點沒料到手上最散漫的季辰虎居然還能存下錢來。
“怎麼,沒有想到?”
阿池諷笑著,“覺得三郎就是個累贅?”
“……姐弟之間,有什麼累贅可言,要真論無用,任誰也不會說我這姐姐比三郎強。”
她當然不會傻到和情場失意的人吵架。
她也沒想到,樓鈴那小姑娘看著這樣活潑的樣子,盯著阿池的眼神那樣明顯,現在居然就一聲不吭地走了。
是這小姑娘太薄情了,還是她對阿池壓根沒意思?
季青辰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阿池想必有點難過。
她只能暗歎著苦笑,緩緩在手上摺好那長長的換去十條船的財貨單據。
阿池仍然不肯罷休,帶著幸災樂禍的冷笑又說道:
“三郎他,更是從沒想過,你居然還要和他分家——”
姬墨聽著這寺奴的語氣,完全就是指責季青辰為了外人不顧及親姐弟的情份,不由得就要反駁。阿池哪裡肯讓他開口,完全就是一副他已經是等了十年,等著看他們姐弟反目,他真是好開心的嘴臉。
“還有這三封大宋公文。”
阿池手裡遞過來的公文封套,是白底套黃牛皮紙的式樣,
上面還有一枚碩大的泥紅官印。
這是她看習慣的,大宋州縣衙門裡的公文。
她接過看去,卻是泉州市舶司發出,准許某某海船在泉州港停泊的公文。
海船名字是空白的,船主名字也是空白的。
第二封也是市舶司發出,准許船主用船上貨物到蕃坊進行交易,也允許船主在蕃坊購買糧食、農具等各種物品的通行證。
同時,憑這通行證,船主可以透過福建直到湖南,購買內地貨物。這是一份商人路憑。
最後一封,卻是大宋國使的大印,冊封唐坊蕃首。
公文上,封給唐坊季青辰的官職是大宋四十級文散官中最低的一等,從九品文職虛銜
——文林郎。
“……”
她微微有些意外。
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