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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上面除了泥土堵塞,河道塌陷,還有百姓們佔地種菜,填石建屋。
更不要提沿岸權貴之家,他們多的是人直接把某段河道圈進自家的別院,引水造池。
“他要真正把河道修好,修得能運兵船、糧船。修得讓韓參政相信他在府中、在朝中都可以倚重。他就得從外面再投一筆錢進去。”
說到這裡,她其實已經覺得自己今天的話有些多,樓雲當然清楚這些細節。
然而平常除了王世強,她其實沒有幾個可以說這些的人。
唐坊的人,再是心腹,也沒辦法和她說起宋朝的事。
宋商們,就算是黃七郎,其實有時候也覺得王世強太逞強了些。
“他手裡有產業,自己也拿得出這批錢。但他的產業是和黃七郎還有他的一些老兄弟合辦的。他要投到這河道上去,得讓他們相信將來一定賺得回來。”
“……結果只有坊主你,願意相信?”
樓雲嘆問之後,她也苦笑著,斟酌回了一句話。
“我這唐坊當初建起來時。王綱首那時還沒有在家族裡出頭,他為了……為了唐坊他是下了血本的。他信了我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信他一次。況且……”
樓雲如今也已經明白:
王世強是商人。又是依附外戚出身,本是被士大夫們所唾棄。他為了不在朝中被徹底孤立,他除了娶到樓家嫡女,他更需要做實事立身。
如此,他才能站穩腳跟,才能在朝中聚集一批跟隨他的人。
但這樣一來,他就免不了得罪更多的人。
他只有更被孤立的份。
“他就算真正做了宰相呢。我也不怕他不認這筆帳。”
她微微笑著,
“他已經不是科舉讀書人出身了,談不上什麼君子之德。他要再失了商人在生意上的信義。正經人誰還能願意幫著他?”
然而他卻在她的淡定悠然中,看出了她一絲掩蓋的黯然。
“坊主所言甚是。王綱首性格太過剛強了些……”
他不動聲色地,就把話頭向著拉閒談上去引了過去。
他已經聽出了她言語中對王世強極是看重,這倒罷了。但他本來還忌諱著不能再提陳文昌。現在卻轉而開始擔心自己了。
三年前。王世強和她的婚事,他畢竟是插了手的。
抬頭不見低頭見了這些日子,她對這件事卻是半句沒問過。
他儘量避著她,連家將的事也不急於提起,大半卻是因為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向她回答這件事。
“是太剛強了些。”
她也輕輕笑著,“所以,他免不了就要累一些。”
他聽著她的語氣。居然聽不出是贊還是怨,她嘴上說著王世強。神色卻不像是在說他。
所以在她轉眸向他看過來時,他在一剎間就有了明悟:
她其實在說著自己。
“文昌公子卻不是這樣的性情…”
鬼使神差,他就突然冒出了這一句。
這次她半點也沒有生氣,反是意外一笑。她察覺了他的眼光,沒有掩蓋地落在了她右手腕的荔枝花繩上,她便也索性大方點頭,笑道:
“文昌公子往日說過,他是想在蕃坊裡辦一座小書院就好了。”
“……確是如此。”
他馬上就意識到,他上岸後,陳文昌揹著他向她通了信。
這小子其實極聰明。
他在信中應該不會費功夫去解釋他沒有親自進坊求親的原因,只看她的反應,他應該只是說了一些婚後他打算過的日子。
她已經被打動了。
說起陳文昌時她很是坦然,和泉州蕃坊裡女蕃商一樣並沒有多少忌諱。但他分明瞟到,她還是低了頭,悄悄用指尖撥著腕上露出來的繩結,想把它靜靜地藏起來。
眉眼間帶著些羞澀。
……她果然看中了陳文昌。
徹底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只覺得這十天的心事全是白費。
他猶豫著要不要寫信回去,和樓大老大人說清他的錯誤,託他準備退親,他反覆思索要怎麼回答她對王世強悔婚的質問……
這些煩惱是如此可笑。
然而他此時的心思卻沒在這些事情上,他只是冷著神,看著她藏在扇子下輕輕撥動的指尖,還有那繩結上搖動的繡字。
平安,文昌。
“……以我看,文昌公子和王綱首,倒是天差地別的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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