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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剛才還闖到大娘子面前逼生逼死地要娶平妻,如今怎麼就轉了性情,讓你過來求和了?”
他和黃七郎,也是近十年的老交情了。
黃七郎一邊豎耳聽著裡面的動靜,一邊壓著嗓子,道:
“剛才他去了太宰府裡一趟——你知道扶桑太宰府掌管所有與外國相關的事情,沒料到咱們一打聽,他們竟然半點不知道扶桑國主差遣式部丞送國書給樓大人的事,太宰府的主官不也是平氏的族人?我就猜著,他們扶桑京城裡的那位安德小國主一定出大事了,所以根本顧不上通知他們,你們坊主也是一定知道的,只瞞著我們呢……”
李先生心中一震,他當然知道這可不是件小事。
黃七郎嘴裡的安德國主,當然也就是現在扶桑平安京城裡的安德小天皇。
這個三歲的孩子,是關白攝政平大相國平清盛的外孫,他將女兒平德子立為皇后,產下皇子,再逼迫上任天皇退位,扶外孫安德登基。
而正是有了皇后女兒,有了這個三歲的小傀儡,平清盛才能在為上任天皇平定叛亂之後,連續受封內大臣、攝政大臣,關白大臣,甚至在逼迫上任天皇退位出家當和尚後,他還以小國主外祖父的名份受封為太上皇,繼續操縱扶桑國政,延續近二十年的平家天下。
同樣,近二十年來日漸擴大的宋日貿易,也是由平清盛一力主導。
要知道,他在進入京城掌權之前,正是在九州島官居太宰府主官。
而按扶桑國的官制,九州太宰府就是管轄外交和對外貿易的政府部門,也就是說平家是靠著海外貿易發跡的。
以往他李定文雖然家有藏書,不忘故土,還能教三個女兒識字,比那些南坊裡那些快把祖宗都忘記的蠻子們不可同日而語,但他也根本沒功夫關心這些扶桑的國政內情。
養活三個女兒,讓她們沒病沒痛平安長大,已經夠讓他辛苦的了。
然而大娘子建坊後,不僅要求全體坊民必須學漢字,會珠算才能在坊裡領差事餬口,而且每年季風停歇,商船不來的淡季,坊學裡還會要求所有的坊民,不論男女老少,都要把本年度裡自己職務範圍內的差事全都寫下來,然後按坊學的題目,寫生意總結。
大娘子把這些叫做日常工作記錄,二郎則按宋人的規矩把這些小總結稱為策論。
他李定文一開始不習慣,但他畢竟是坊裡的大帳房,不得不首先做表率,把大娘子發下來的題目,比如《思考唐坊糧食解決方法》、《評論平清盛主持拓寬瀨戶內海對唐坊生意的影響》之類的認真寫上一回。
而且,他還要比照著自己做大帳房做生意的經驗,出幾個題目,供坊學裡使用選擇。
比如他就出過《比較江浙海船與福建海船船型之異同,以此說明唐坊港口的管理改進》,《以唐坊建坊為例,說明平氏集團主持扶桑國政期間對宋日貿易的態度變化》這類的題目。
雖然題目羅嗦了些,但因為和唐坊生意的實務關係更密切,所以頗受大娘子的青眼,在坊學裡也經常被拿來做策論範本,連在宋商們手中都流傳極廣。
這些當然也是他心中極為得意的事蹟。
所以,日積月累,他如今已經很清楚,安德小國主的政權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上,他自問自己的策論裡,最得宋商們認同的一句話是:
沒有從宋日貿易中積累的龐大財力和軍力,就沒有扶桑的二十年平家天下。
至於如今平清盛一直病重,安德小國主到底還能不能坐穩國主之位,大娘子自有她自己的渠道知道扶桑內地的訊息。
唐坊雖然在扶桑也是外人,但比起宋商,卻是這裡的地頭蛇。
黃七郎瞧出李先生雖然神色鎮定,卻也並不知道這裡面的玄虛,心中有些焦慮。
他也是江浙綱首之一,當然明白她把這些訊息在坊裡隱瞞得越緊,越是表示扶桑的內亂不是以往的小零碎,小叛亂,說不定國主之位就要換人來做。
“天下除平氏族人外,都不是人。”
他也聽說過這樣的狂言,偶爾說起,總是會在宋商們裡惹起一陣大笑。
雖然宋日貿易越做越大,雖然在平氏族人眼裡,這天下就是扶桑四島,和大宋無關,天下人當然就是他們扶桑人,但見慣了興衰沉浮的宋商們對民心向背都分外在意,所以在幾年前就有了心理準備:
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天下人都不當人看的平家天下就要結束。
這當然會影響宋商們的生意。
今日王世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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