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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是越做越大,如今居然不再和兄弟們一起在女人堆裡混鬧,連以往最愛去的妓寨也少去。
要不是他還經常把官伎帶在身邊,府裡也有七八位美婢,兄弟們逛妓寨他也不會管,他幾乎都要以為樓雲改做和尚吃素了。
他心裡想娶林竊娘為妻,卻不敢再說,眼睜睜地看著樓雲出艙,林竊娘殷勤跟上,隨著他向副使、屬官們賞畫的前艙公廳間而去。
他想起林竊娘曾經說起,反正侍妾都是四五年的租契,容易打發,她若是想做樓雲的侍妾,說不定還有一二成的機會,但要是想三媒六聘嫁給他樓大為妻,只怕半成的機會都沒有。
樓雲不會答應。
他只能嘆口氣,出門向後艙走去,準備用一肚子怨氣叫那季老三知道一點厲害!
遠遠的,還隔著幾十步遠,樓雲就已經看到了艙道盡頭屬官們賞畫的公廳艙,艙門前的珠簾正隨波搖曳,廳中人影綽綽。
他更看到了書童駿墨從艙道側門邊探出頭來,向他悄悄示意。
副使秦從雲已經請到了。
珠簾內,隱約可見得廳間牆面上水墨煙籠,掛著的一副接一副的水墨畫卷,這本來就是他暗中吩咐陳洪以三天前的颱風為藉口,與江浙海商爭吵時挑起來的賞畫賭約。
之所以如此,一則是吸引江浙綱首們的注意力,免得他們圍上來為那季辰虎求情,二則,也是引得秦從雲移船過來的藉口。
眼見得萬事皆備,只等他收網,他卻仿似置身事外,仍是信步走在艙道上,尤在淡笑道:
“前日我看到那艙里居然掛出一副《雪夜江行圖》,倒也吃了一驚,沒料到他們江浙海商出來走海時,身邊居然也帶著如此多的畫卷,偏偏在高麗也不見他們交割販賣這些貨物。”
“大人說得是,只不過,以奴家看,他們倒也不像為了今天的賞畫賭約而故意隱瞞,而是沒把這些畫卷當貨物,反是當成了與高麗貴官們結交的厚禮,私下贈送呢……”
她何等玲瓏,當然知道他用夷女畫像激怒王世強,逼他下船後才趁機給秦從雲下了圈套,以賞畫賭約把他從王家海船引到了他自己的座船。
副使秦從雲,本來是明州通判,也是王世強的好友。
樓雲自然也知道是江浙海商和高麗貴族之間結交的方式是他們不會外傳的秘決,就如福
建海商和南洋、阿拉拍商人結交時所知道的種種忌諱,他們也是絕不會透露給外人的。
而他,只要能以賞畫為名引來秦從雲就足夠了。
她巧移蓮步,正要上前替他揭簾,突又停留,轉身看向樓雲,垂首悄聲道:
“大人,樓大管帶性子不定,對女人又是欺軟怕硬的性子,以奴家看,替他找個為人平實,父兄在泉州水師為官的官家女子為妻,慢慢調-教他才好,否則他不是一個接一個的侍妾進府,就是在外面眠花宿柳,辜負了大人對他的一番厚愛。”
樓雲也並不意外,目視於她,過了半晌,他開口卻不是說樓大的親事,也沒提她與樓大
之間的暗通曲款,反是問道:“我記得,竊娘雖然是你的藝名,但林氏卻是泉州城的大姓吧?”
她心頭微酸,曲膝一禮,輕聲道:
“飄萍弱女,有辱祖宗姓氏。”
她也是本地官家女子,只不過是親族犯事,受了牽連,才在七歲那年充為了官伎,如今她煙花賣笑,已經十七年——她的這些過往,樓雲在這四年想必早已經查清了。
他點頭道:
“你替他留意吧,我府裡雖然些女子,卻都是番商送來的夷女,漢話都說不全,打理我的衣食足夠,其餘是不能指望她們的。本家的樓老大人雖然從明州送了兩位老家人過來替我管家——”
他的聲音一頓,“樓大他們的事,卻是不能交給他們打理的,還要你多多費心。”
她當然明白這些家將都是他的心腹,前程都要靠在他的身上,偏偏和樓雲一般的年紀,個個都等著說親事。
然而樓府裡沒有女主人,樓雲又是個男人,根本不耐煩管這些事。
四年前他幫她解了圍,讓陳洪放棄把她強贖回府裡做妾,她就已經決定背靠大樹好趁涼,如果他對她的色相沒興趣,他初來乍到,她對泉州官場和泉州城富室鉅商的瞭如指掌,他一定用得上。
但這一等,就等了四年。
“恕奴家直言,大人原籍不在泉州,又本是京官外放,在泉州城沒有親族可依靠,也沒有故舊師朋可託,但不過區區四年,大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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