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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精美船紋。
如左案上第一枚乘風破浪鏡中的海鶻船,右案上第四枚天下安晏鏡裡的六艙畫舫,細細看去,一枚鏡至少就能見到一兩種不同的船型。
樓雲也知道,陳洪本是有備而來。
他早就觀察過江浙海船上房間裝飾畫的數量不過八十餘副,以山林隱士畫居多,而這九十八條船上的貨物裡並沒有畫品,而他五條船上的貨物最多的就是八珍齋銅鏡。
只是陳洪卻沒料到,他雖然能掌握東海上的季風,卻仍然不瞭解東海諸國近十年的變化。
這裡和南洋群島並不一樣。
高麗、扶桑、沖繩的漢化已深,貴族們都學習漢畫、漢書,尤其近十年以唐坊作為東海貿易的中轉,對宋書、宋畫的追捧更加流行,王世強每回出海都隨身帶著三四軸本朝的工筆畫卷,不時送給扶桑、高麗的官員、貴族做拉交情的私人禮物。
其中也不乏舉世無雙的名家真跡。
而且這樣送畫為禮的習慣,當然是江浙海商在東海做生間的獨門秘決,絕不外傳,就算他們在高麗已經暗中送出去不少,剩餘的卻也足以和陳洪一爭輸贏,為了這種賭約,九十八條船上的江浙海商全都把手邊的畫送到了王世強手上。
只不過,王世強前幾日都不聲不響地看陳洪顯擺他的一百多枚銅鏡,讓樓雲也幾乎以為陳洪會贏,今日下船前才把那副《清明上河圖》掛出來,實在也是頗有耐性了。
“王小綱首雖然下了船,和陳家的意氣之爭仍然是絕不放手。倒也像是他的性情,連本官都上了當。”
恭立在門側的林竊娘聽得樓雲的話,見他若無其事說到此處,心中只是暗暗搖頭。
他這樣說著,彷彿王世強被激下船完全和他無關一樣。
“可惜王綱首自請先行下船,上岸去扶桑太宰府查對扶桑攝政關白大臣送來的國書之事,否則本官倒要當面讚一讚他這份耐性了。”
叮的一聲輕響,他只當不知道這是王世強下樓的藉口,在案几旁拿起一枚銅鏡,手指在鏡背上輕輕一彈,發出一聲輕鳴。
“大人,以下官看來,扶桑地小國貧,遠懸海外,實在也不需大人登岸一訪。”
秦從雲看著他手中的鴛鴦荷池鏡,故作不經意地勸說著。
在這東海上,沒有樓雲這國使,陳洪和五條船又算是什麼?
沒有樓雲的支援,在見到唐坊女主前,江浙海商們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陳洪和他那求親的侄子一起淹死在這東海上了。
這幾年在明州城耳濡目染,交往的多半都是海商,他也早就知道海外夷島上有一座唐坊了。
單是為了王世強毀婚另娶的事,這三年來,明州海商們不時向四明王家抱怨的風聲,他當然也比泉州的樓雲知道得更多。
更何況,連官家也特意在臨別時向樓雲提起唐坊,他秦從雲又豈能不知?一想起樓雲臨行前,還被官家召到了宮中觀潮樓閣敘話,他就是一肚子不服氣。
更不要提,樓雲這一回順風來到了扶桑海面,根本是違抗了官家在觀潮樓中的旨意:
“扶桑遠懸海外,未曾向我朝稱藩,卿不可節外生枝,但若是情勢所需,東海之濱又真如商人所言有一座唐坊,坊中三萬中土遺民不忘故土,心向大宋,卿自高麗而回後,可自行斟酌,差商人召那坊中的耆老長者到船上來一述,安撫其民,賞賜絹帛,問一問遼東金國的情形,還有金國港口和高麗、扶桑間的糧食、戰馬、兵器交易之事,便也罷了。”
他身為副使,卻偏偏明白樓雲這次違旨,其中有江浙海商隱瞞颱風情報的干係,他只能咬著牙,把這個回朝後告黑狀的機會給白白放棄。
這一回王世強到唐坊,如果不能說服那女坊主繼續支援江浙海商獨佔東海之利,他即便能借著樓家的人脈參加大選試正式入仕得到實缺官位,但他在東海上的根基卻只怕會毀於一旦。
他正思索著,樓雲卻突而轉頭看向秦從雲,笑道:
“正好王綱首不在船上,我卻有事向秦大人商量。”
“大人?”
吏目們見得上官們有公事商量,並不想讓他們參與,連忙知機告退。
秦從雲面色平靜,心中冷笑,終於知道王世強下船前果然料中,這一場鏡畫賭約確實是樓雲指使,就是為了引他過船來商議陳家進東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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