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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三郎遇上這樣落單的幾條海船,要他去幫他們一把,指路到唐坊來避難也不是難事,但必定先是趁機圍上去,讓他留下買路錢。”
季洪聽她說起季辰虎在海上打劫,有如歷歷在目,可謂是深知季辰虎的為人,心中暗暗發笑,然而一想到他要真是敢公然在東海上做海賊,又失手落在了大宋國使的手上,全坊都要被他連累。
他也是笑不起來。
“總不能讓各地的海商都知道,唐坊坊主的弟弟是個海盜,以後誰還敢到唐坊來做生意?”
她嘆了口氣,看向季媽媽,“媽媽,和李先生說一聲,打理財貨,按海上的規矩準備去宋船上悄悄把人贖回來。”
季媽媽聽她吩咐準備花錢把季辰虎贖回來,幽深的雙眼裡並沒有多少情緒,只是默默應下,轉身召了僕婦去季氏貨棧傳信,季洪反倒是猶疑了起來,勸道:
“大娘子放心,憑三郎的本事,應該是不會在海上出事的,再說三郎以前受了大娘子的訓斥,不會去東海上打劫,只常去瀨戶內海里黑吃黑地搶那些扶桑海賊,聽說他前幾年在內海就已經搶了幾個小小島礁做歇腳的港口,暫時停留不回來也是可能,說不定海蘭姑娘馬上會有平安訊息傳回來——”
她搖了搖頭,知道自從季辰龍二十歲成年禮,姐弟三人分家後,這一年多季辰虎手上沒有了河道收益,光是南坊的鋪面和板船的收益根本不夠他花用,所以他已經是急眼了眼,才去東海上打劫。
她不由得在心裡懊悔有些逼他太過,嘆道:
“他不但是落在了國使手上,只怕國使還想按規矩斬了他的首級懸掛示眾,應該是王世強和江浙海商認得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才一起求情保了下來。”
季洪頓時把事情想通,王世強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拿定了她不得不去求他保住季辰虎,才敢第三次上門求親,阻止她和陳家的婚事。
“且不提別的,我只怕國使對我唐坊起了猜疑之心——好在泉州陳綱首在信中答應過,會力勸國使登岸,如果上了岸,我也更好向他請罪。”
她仔細盤算著,要如何彌補季辰虎圍攻大宋國使,給唐坊來帶的麻煩,季媽媽已經走回
她的面前,她便吩咐道:
“媽媽你親自去一趟鴻臚新館,看著他們把宋殿上的各處館閣都打掃乾淨,大到紙門竹幕、屏風步障、唐櫃宋瓷,小到摺扇唾盒、洗筆針線,都換成新進的上好宋貨,讓國使知道我唐坊三萬之眾對大宋的一片忠心……”
季洪在一邊聽著,他也是第一從北九州遷到了唐坊的人,當然知道鴻臚館有新舊之分。
舊館,在唐坊建立起,是扶桑專用來進行官辦海外貿易的地點。
以往宋商們來到扶桑後,都必須住到鴻臚館裡,把貨物按固定價格交割給太宰府的官員,然後才由扶桑海商間接從太宰府購買,轉賣進內地。
這樣的官辦貿易從唐末開始,已經延續了三四百年,算得上是強賣強賣,再加上有官員從中上下其手,剋扣隱瞞算是小事,直接搶走商人的財貨一分不給也是經常,所以弊端重生。
而這些事情,正是唐坊能在扶桑建起的原因,這幾年他季洪在坊學裡一邊打著瞌睡,一邊聽著坊民們按要求寫策論時,早聽他們爭議過:
從唐末開始,因為數百年中土的鐵器、糧種的引進,扶桑國內土地耕種越來越多,領主們的莊園擴大,貴族們日漸富有,對宋貨需求節節升高。
而大宋也因為要依靠市舶司的商稅來支撐黃淮一帶和金國對抗的軍費,用官位虛職鼓勵海外貿易,所以近二十年來到扶桑做生意的宋商們也越來越多。
唐坊的建立,就是恰逢其會。
唐坊中商人們之間的自由貿易同時滿足了扶桑領主、商人,還有海外宋商、高麗商、沖繩商人、甚至極少數南洋、阿拉伯商人的種種需求,才能以外國人的身份得到了太宰府的預設。
而唐坊建立後,舊館年久失修,已經廢棄。
“大娘子放心,大娘子上年所買的二十六名蝦夷奴隸,老身已經把他們安排在了新館宋殿內外,只要宋使入住,即便他不肯放出三郎,大娘子仍然可以隨機應變。”
季媽媽遣走了僕婦,慢條斯理地回稟著,季青辰微微一笑,點頭不語,季洪在一邊卻聽得清楚,當然知道她這是兩手準備,如果那位樓大人好說話,答應唐坊以財貨贖人當然是皆大歡喜,但萬一他故意為難,她也不是全無反制之力。
扶桑的這座國賓館因為是近幾年唐坊捐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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