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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了不到四百戶,打算等到明年河道開到第三條時,再去勸說餘下的幾百戶遷入唐坊。
三郎手下也只有他這些年在九州島沿岸幫著她做走私時,糾集起來的不到一百人的小兄弟們,至多還有他為了爭漁場,不打不相識的南九州村子裡的許家六兄弟。
她這個長姐更不明白,季辰龍和季辰虎平常就算不是真正親近的親兄弟,那也是一起患過難的堂兄弟,怎麼到了這馬上要過好日子的時候,他們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丟下笠帽和行李,擠進人群裡,遠遠看著他們兩人各自被坊民們簇擁著,彼此都鐵青著臉,站在土築的第一座碼頭上,不知在爭吵些什麼。
她奮力喊叫著他們的名字,然而比她的聲音更大的是坊民們的對罵怒吼聲。
她看到身邊的所有的坊民,不論男女老少個個都煞紅著雙眼,他們滿身的淤泥還沒有洗去,就已經操著挖河開拓的傢伙,口沫飛濺地互相威脅,憤怒叫嚷著:
“二郎,大夥兒家也不要了,從北九州島跟著你遷過來了,辛苦兩三年,這河道憑什麼叫他們南蠻子佔了便宜——”
“沒有俺們這些人,沒有三郎,這十二條河道根本挖不通,憑什麼叫你們拿了大頭!三郎,你別忘了當初你帶著俺們來唐坊時答應過俺們什麼!”
“三郎,別忘了你答應過你能比汪家幹得更好!不叫俺們再當奴口,讓俺們天天吃米飯吃魚乾,今天你要怎麼樣,俺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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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姐弟相爭(下)
在把她擠得挪不動腳的混亂火併中,她雖然沒有見過三郎在南九州島的殺戮,卻親眼見到了三郎那染血鋼刀差點砍向二郎的情景。
如果那時她沒有恰好趕回來,沒有趕在南北兩坊剛開始動手時就擠進了對峙的人群裡,沒有在驚駭之中忘記了恐懼,在人群中撲出去,狠狠撞到了三郎的胸口,一耳光甩到了他的臉上,把他推得倒退了兩步。
——她不知道二郎和三郎那一天到底會如何收場。
她也記得,在還沒來得及染滿血腥的河道邊泥地上,在她過於震驚的腦袋裡,那時根本想不出別的辦法去阻止坊民的內鬥。
她揹著扶桑海商,到內地遊說各地領主破除官辦貿易,是在挖他們的牆角,那天能一路平安趕回到唐坊,就已經耗盡她這些年積累的所有人脈。
過去幾年裡,她也從沒想過要在弟弟們的手下里安插自己的親信,
她只有孤身一人。
那時,她只能本能地像一個被逼到了絕境的鄉下潑婦一樣,抓著二郎不放,打滾哭罵,披頭散髮讓季辰虎把她一塊兒給殺了……
她還記得那時她哭罵的尖刻言語:
“忘恩負義的下賤種子,忘記了爹孃,忘記了祖宗!瞎了心的東西!為了幾條河道,今日你就要拿親兄弟開刀,明天你再拿親姐姐開刀,後日大後日,你又容得住誰?誰又敢跟著你——”
三郎身邊的那十幾個最親信的小兄弟,如今已經長大,吃過她的飯,穿過她的衣,自然不敢來拖她,反倒是那許家的六兄弟,居然還敢伸手來碰她,要把她拖走——
她那時也想不起什麼古漢書裡面看來的“謀定而後動,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這般的訓誡,她接到坊中內鬥的訊息後,只來得及擺脫一路上不斷出現截殺她的山賊,日夜兼程地趕回來。
她只看到二郎身邊的漁戶雖然增加了,也絕比不上三郎身邊那上萬的陌生面孔。
完全打破了她所有的預期。
更不要提,還有那要把她拖走,鼓動著三郎繼續幹下去的許家兄弟。
她只能拼命錘打著三郎,死抱住他的雙腿在地上哭叫亂罵著:
“看看你造的什麼孽,你還沒死呢,你姐姐就要被人欺到頭上來!爹孃在天上看著呢!你九歲的時候,我們逃出村,我被路過的扶桑山賊多看了兩眼,你就知道有危險,能揹著我一天一夜逃了幾十裡的水路,也沒有忘了拉二郎一把,早知道今日當初何必又管我這個無用的姐姐,我當初還不如跟著爹孃一塊兒死絕了,不用再睜眼看著你這沒天良的王八羔子——”
三郎一直沒有動彈,任她打罵,卻也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
倒是那許家兄弟吃了她當面唾過去的幾口吐沫,因見著吐沫裡帶著血,不知道她是咬了唇還是咬了舌頭,便遲疑了起來。
就這樣瘋子一般歇斯底里地哭鬧著,只當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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