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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為親自出馬去為二房裡的侄兒求親,是個好主意。
陳文昌雖然被他關在了房間裡,要求這回的親事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但他這叔叔自己進唐坊為他求親,有去無回的可能也委實不小。
誰叫他這二三年一直都和樓雲密謀著,如何把那位季大娘子唐坊坊主的位置上趕下來,如此一來,山寨貨沒有了,四明王氏沒有盟助了,十二條河道歸福建海商控制了,一切都順理成章。
誰叫那大娘子一心想擺脫四明王氏的控制,需要藉助他們福建海商的力量?
天下哪裡有白吃的米飯?
然而,他何嘗不明白,這大半年來熱熱鬧鬧的求親,不過是互相試探的藉口,誰又知道那位季大娘子的真正算盤究竟是什麼?
她如果一翻臉,可絕不會把她陳洪看成是未來夫君的叔父,就放他一馬。
樓雲正安坐在公廳艙裡。
半掩的窗外,只看得到唐坊外海面上各處箭垛上的火光,還有九層箭樓上季辰虎跳躍入海的身影,他擱下手中的茶盞,笑道:
“既然不需要你親自去,你又何必害怕?”
這公廳間裡並無外人,陳洪上前一步,低聲訴苦道:
“大人,你不是沒看到江浙那幾個綱首的刁滑,王世強回船後滿面春風的神色,完全是副要當新郎官的模樣,下官看著,他八成和那女坊主又舊情復燃,就等著和她合夥坑了咱們後,在這唐坊裡娶平妻,大擺喜酒。”
“如果那女坊主是如此好糊弄,本官倒是非要催著陳綱首你親自去一趟了,連文昌公子也別再關在艙房裡讀書,趕緊去坊裡把那女坊主娶回來。”
樓雲不由得失笑,搖頭說著,
“你看他是滿面春風的樣子,我看他卻是一肚子失意,你如果不信,可願意和我作賭?”
陳洪一聽作賭,頓時眼珠子都紅了起來,直讓樓雲覺得他這回因為銅鏡賭約在王世強手上吃了虧,丟了面子,完全就是活該如此,只見他一挽袖子,笑道:
“賭就賭,大人賭什麼?我拿十盒三佛齊香藥,賭那王世強今日小登科,他是寧可回去後和樓夫人翻臉,也要娶了這女坊主,好把江浙海商們安撫下來——卻看他回去怎麼向岳父大人交待!大人當初你為樓大小姐結的這門親事,實在是好是不能再好了。”
“他們這門婚事,可不是我拿的主意,我不過是看在同姓同族的份上,助她一臂之力罷了。”
他臉色淡然,作賭的興致便消了一些。
陳洪雖然粗豪,卻是個極精明的人物,立時感覺到他情緒不穩,頓時想著傳言裡,他十四歲去投靠樓家認親,一定也是受盡了白眼,說不定就是那位樓家長房嫡小姐給他了些好臉色,他如今才回報一二。
“是我多嘴了,大人何必在意那些,明州樓家現在外面風光,家底子哪裡能和大人的西南樓府相提並論?他們長房裡的兒子不爭氣,要靠女兒出來撐門面,樓大小姐也是命苦,當爹的不中用,母親早早丟下她們一兄一姐一弟,偏偏哥哥也早逝,留下兩個孩子,弟弟更小,樓老大人畢竟年紀大了,連嫡孫嫡孫女都照顧不及,哪裡還顧得上她?”
“……她也是不容易了。”
樓雲眸光微暗,似乎嘆了口氣,便也笑了起來,
“我賭十盒占城沒藥,賭那王世強除了府中的一妻二妾,此後再不可能紅鸞星動,至於那位女坊主,我看他這一次回國後,是見也難得一見了。”
“大人這話說得,下官都有些不忍了。”
陳洪哈哈大笑,和他擊掌為約,心裡卻覺得他果然還是姓樓,偏幫著樓夫人咒著那王世強不能多近女色,江浙海商們的習性他是知道的,但凡在外面跑海的,怎麼能不多養幾個侍妾?
至多是貪新鮮,寫上三四年的租身文契,換了一個又一個,不叫她們生育後代,也不留在府中抬成姨娘罷了。
他陳府裡,可不就是如此?
“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樓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陳洪不由得眼帶疑問,樓雲站了起來,看向陳洪,笑道:
“你既然害怕,我就給你壯一壯膽吧,也免得那位女坊主以為你無人撐腰。”
他眼望著窗外不遠處的條條江浙海船,心底卻掠過了季青辰站在夜風海浪中的那抹清豔綠影,不知不覺居然有了一絲衝動:
如果能馬上回到自己的艙房,再獨自仔細看看那美人畫上的女子眉目,也許就能看出她在屋後廊簾下的容顏,究竟能不能與她在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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