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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似乎都在一瞬之間,又似乎漫長的好像一個世紀。然後隨之而來的,就是腰上一陣劇痛。喬榛空洞的張了張口,笑罵道:“······”傻瓜,難道你不知道扯斷脊髓神經之後,人類的身體會條件反射的扣緊手指麼?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響。剩下的只有耳邊呼呼的風聲和馬庫斯那張一貫從容優雅的精緻綿軟被強大的怒氣和罕見的驚慌失措。隨之而來的是整個天在自己眼前暗了下來。
喬榛清楚的記得自己五歲的時候,拿著啟蒙的書在手術室外的走廊裡學著念那些艱深晦澀的單詞。然後天不怕地不怕的在醫院的太平間裡看著他們打牌,經常偷偷的用彩色鉛筆將自己母親的病例塗成自己認為好看的顏色。
醫院——這個名詞,早就已經融入了喬榛的血液,骨髓,靈魂中。這裡是他追求畢生夢想的地方,是令他最嚮往的地方,是他人生中最初遇見真諦的地方。他的課堂,他的實驗室,他的美術教室,他的家,他的避風港,他的靈魂寄託之所,他的天堂···他狂熱的熱愛著站在手術檯的那一刻。不,也許該說曾經是···因為他已經死了。
“Kiss Me;Choose Me;Love Me and Change Me···”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好像隨時將要離去,他知道如果再不抓緊時間,他和馬庫斯都將後悔。
“······”
其實喬榛現在正在一點一點的失去意識,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除了胳膊上的疼痛之外,只能感覺身體一陣冷過一陣,然後背後有一種溫暖的液體以驚人的速度包裹著他的身體,冰冷與燥熱中交織著,他感覺到它浸溼了自己身下的長衫,甚至還能聽到它滴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它的味道就像以前許多次聞到過的那樣——潮溼,腥臭,滾燙。喬榛意識到,這是時候了,只有一個死亡之吻,就可以讓這一切快點結束,這也是他現在全部的願望。
彷彿置身在水底,喬榛聽到了自己最心愛的獵食者的最後一聲咆哮。他的視野逐步變換著形成各種幻覺,現在他變成了長長的隧道,喬榛依稀感覺到在隧道的另一端,他的愛人那黑色的優雅的身影正向自己撲過來。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本能的想要奔跑到他的馬庫斯面前,但是他卻感覺到自己用不上力氣,就好像漂浮在海里一樣,四肢冰冷僵硬沉重的根本無法挪動分毫。喬榛似乎感覺到自己開始陷入了幻境,他夢見自己漂浮著沉入暗無盡頭的海底。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他聽到了一個聲音——美麗的,深邃的,野性的,令人振奮的,充滿力量的咆哮。緊接著他被頸子上傳來的劇烈的疼痛拉了回來,幾乎要回到水面上了。但他的意識依然渙散著,沒法讓自己睜開眼睛。忽然一種灼燒感令他回到了現實,他感到身體中一種鑽心的疼痛。他想要掙扎,他努力將自己蜷縮在一起,那種尖銳的疼痛卻越來越強烈,這種痛楚比其他任何別的疼痛都要強烈。強烈到它幾乎無法控制的想要將再一次得到的生命結束。
“馬···斯···”喬榛緊緊的抿著嘴唇嘶吼著,但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沉重和遲緩。他甚至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脫口而出的只是一些支離破碎的單詞。
“喬榛!撐住,馬上就會好起來的···”那個聲音帶著明顯的安撫及不易察覺的驚慌。
“馬庫斯···”喬榛又試了一次,這一次比剛剛完整了許多。
“是的,我在這兒。”
“你從來沒告訴我,轉變這麼TMD痛···”喬榛忽然咬牙切齒的說著,接著張開一口雪白的牙齒深深的咬住了自家愛人的手指,他痛苦不堪的低喃著。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錯。”如果忽略聲音中不容錯認的緊繃,喬榛會以為他在開玩笑。
“熱···而且疼···”喬榛用盡力氣尖叫著,像是一隻脫水的魚,但是奇蹟般的,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修復著···漸漸的,直到只剩下一片雪白無暇的肌膚···可是灼燒的疼痛仍然在繼續著,喬榛幾乎無法放任自己呆在意識的最深處忍受著惱人的折磨。疼痛最終放任他離開了最後一點黑暗,喬榛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顫抖著睜開了。他的眼神依然很空茫,他不確定的看著前方的自家情人,他胡亂的搜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掌遮蔽了他的視線。
“噓,馬上就好了。”
“你早該···該死的···告訴我···”喬榛哆嗦著嘴唇,斷斷續續的說著。青白的臉顯示著他正在忍受著不同尋常的痛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