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那大叔把帽子一除,道:“我不是甚大叔,我是衙內小姐。”時大來見說是小姐,越發呆了。忙立起身,道:“請問小姐到此貴幹?”小姐道:“不瞞你說,自那嶺上遭劫,妾身被擄,蒙那位好漢送我回來,說道先生是個正人君子。彼時妾從營中出來,家父心疑,斷沒有完壁歸趙之理。雖不明說,待妾禮貌甚疏。妾是女孩兒家,雖是一塊無瑕之玉,怎好啟齒。無端風聞,標梅期過,家父也不好向人說結親了。請問先生既是正人,為甚與此輩往來?”
時大來方才將失館說起,到劫獄時止,言言真切。小姐道:“我也知先生不是做這事的,向日欲在老父面前為你表白一兩句,女兒家無因說起,只得隱忍。不期今晚老父回衙道:時大來這強盜又在這裡,他前次劫了獄,又買囑了按院,今又冒藉做了秀才。這強盜委實是神通,我哄他進來,認的真了,明早尋件罪過,將他處死,除了-個禍根。此時,妾雖聽得,知不能相救。只得候老父睡熟,改裝出來,放你一條生路。我有二十兩銀子在此,你可速速拿去,遠走他方。妾若隱藏得過,向後情願出家為尼。若是追究起來,我一向也是廢人,即尋個自盡,那世去為人罷。先生快跟我走,恐老父醒來。”時大來此時有話也說不出了,只道:“蒙小姐見憐,異日作銜環之報。”小姐依舊戴了帽子,叫道:“巡捕官開門,老爺吩咐叫送袁相公回去。”大家答應了,開了門,放時大來出去。小姐叫道:“封門。”又看他把門封了,隨攜燈籠進歸私衙不提。正是:
只道是私奔紅拂,卻原來暗放裴生。
。。。
 ;。。。 ; ;
第四回 舉罪廢雙俠報君恩 化貪痴一門成忠孝
《點絳唇》:
大刀闊斧,千原血碧花紋古。恩怨都灰,寸心誰共數。青草黃沙,大抵英雄譜。盡胡越,江山塊土,隨分勳名補。
話說那任提學次日起來,帶了兩角文書出堂,叫巡捕官道:“這封公文發東昌府刑所,這封公文發下東昌府學教官。”又喚差役取一條大鐵鎖來,道:“開了這門,把袁生員鎖了,押解東昌府寄監,另文發落。”那差役等兇兇的踢開門,不見個人影,回來稟道:“老爺吩咐鎖甚人?”提學道。“是這房裡袁生員。”差役道:“小的去拿。並不見人。”提學道:“那有此話。”又叫隨身門子同去一看,又回來稟道:“委實無人。”提學道,“胡說,待我自看。”眾人跟了,四圍一看,果是無人。又命將房外四下俱去搜遍。眾人領命,象趕獐子捉兔兒一般,這裡尋一會,那裡尋-會,都來稟道:“四下搜尋,俱無蹤影。”提學道:“這樣高牆重門,難道飛了?”但是衙裡不見了人,又不好聲揚得,只得道:“罷了。”眾役方才歇手。心下越發惱怒,叫巡捕官道:“你去到袁老爺家,說道那袁相公我請來教書,不曉得夜來竟愉了衙內物件走了,若在他家。叫他發出。你帶將來。若不在他家。就著落他身上跟尋。這是要上疏奏聞的事,不比小可。”正是:
失了狐狸,來追狡兔。
兩處角雌雄,不知誰禍福。
巡捕領命,到了袁家從頭說了,誰知那袁公又是個硬烈漢子,聽了大怒道:“胡說,昨日一個人,明明是他請了去,不知怎麼樣謀害了,還問我要人。你拜上他,我袁某不是怕人的鄉宦,叫他問一問來。”巡捕官不敢隱諱,盡情稟了。任提學曉得袁公不是好惹的,我不做,他也要做出來。如今講不起了,只得出了一揭。揭內略道:
廢閒鄉宦,逞勢作成,紊亂簧規,把持朝政。時大來原江西大盜,粵東劫獄,既案牘之如新。再逮南昌,復朦朧而狡脫。乃袁某認為氏族,藉其爪牙。既認賊作子,明窩盜奸,若不亟除漸滋害敕等語。
這袁公是不怕硬對頭的,也出一揭,略道:
提督學政,何等尊嚴,出納人才,極宜清慎。任某口茸庸才,冬烘貽誚,殺門生於衽席,詭言絳帳研朱。任兇惡為腹心,忍致青衿殞碧。責其大義,大玷官箴,問以刑箴。曾何操守。某府童生,得銀若干進學,某人過付。某學生員,得銀若干,補廩若個先進。總以朝廷之冠裳,濫充金穴之腥臭。急正兩觀之誅,少示四凶之儆等語。
兩下揭了,又各出疏奏聞。不幾日,旨下道:
任某婪黷無厭,贓證昭確,該部嚴核具奏。袁某自有本末,不必瑣陳,本內有名。袁時著該地方官別緝,審結該部知道。
這正足:
害人還自害,饒人爭自饒。
宦情如紙薄,王法似霜高。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