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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徐鵬子一肚憤氣,便走出罵道:“你如何這等放肆!你女兒在我身邊多年,圖他那些兒就殺了他?放出這樣屁來!”他那母親趕上,就是一頭拳撞將來,口中罵道:“放你的屁!生要還人,死要還屍,莫說你是相公,我同你賭命罷!”徐鵬子見不是對頭,只得往裡一面走,一面指著罵道:“不要忙,我把你這夥無賴光棍,明日送到縣裡,才見分曉!”這些人見他進去,還敲門打壁,罵得個無休歇,方才退去。正是:
煩惱若不橫相尋,何由白髮鬢邊新?
憑君閉門家裡坐,難避含沙射影人!徐鵬子忿忿的道:“這等可惡!待我寫個呈子,把他送到縣裡去,重處他一番。”王氏道:“你又心事不遂,替他做甚惡。慢慢地找尋丫頭出來,再去塞他的嘴罷!”徐鵬子那裡有這副閒精神,說過也就罷了。到次日聽得廳上有人叫喚。徐鵬子出來,見了兩個穿青的人,問道:“是那裡來的?”那人道:“是刑廳莫太爺那邊差來的。”徐鵬子道:“甚麼事?”那人道:“是宗人命事,特來相請。”隨將牌面出來看了。徐鵬子見是春櫻父親的名字,告為活殺女命事,他也等不得看完,氣得手足冰冷,口裡話也說不出來。過了一會,拱手道:“列位請回。來早隨你見刑尊罷!”那兩個人一把向前扯住道:“那裡去?好自在性兒!一宗人命事,還恁大模大樣的!老爺在廳上等著同你去。”拉著就走。徐鵬子見不成體面,無可奈何只得跟著他走。帶到府門口,隨即傳梆稟道:“兇手拿到了。”莫推官隨即升廳,叫到犯人跪著。那徐鵬子那裡受得這樣屈氣?直挺挺立著,眼睛直白瞪著上面,口裡氣勃勃的,就象得要與刑廳廝鬧一般。莫推官道:“你說是考得起的生員麼?在本廳面前跪也不跪,可知是人命關天麼?”徐鵬子道:“人命二字,從何說起?老公祖一個大人,怎麼偏與小人為緣?”這句話就觸動莫推官隱情,推案大怒道:“你說是秀才,處不得你麼?”叫左右:“寄在重監裡,明日聽審。”即時做了文書,申詳學道。恰好學道在省看這些新舉人親供,莫推官隨即傳見,又當面說了。學道即時批下文書來,徐必遇仰該學除名。次日,莫推官單提出徐鵬子來審道:“學臺文書在此,你前程已褫革了,還強頭強腦甚的?”喝聲打,眾皂隸不由分說,竟自拖下打了三十。莫推官道:“這人命沒有甚麼審得。只是限你三個月尋出春櫻來就罷,三個月尋不出,此時莫怪本廳了,就要注你償命!”叫寄在重監裡去。那裡等徐鵬子開口,差人押著就走,直送進監門才回話去。這正是:
日裡忽聞晴霹靂,杯中何處審弓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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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新貴惹秋風一場沒趣 寒儒辭鄉館百事難成
《風中柳》:一片秋光,都是雲容裝點。錦江山、風流薰染。錦機玉剪,紅裙翠桑桂香飛,新貴連棧。一樂一憂,失意爭當坷坎。對妻孥、杯中酒淺。身上衣歉,人頭債險。更無端,窮途馬扁。話說丁協公自中舉人後,真個是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又得莫推官極力幫襯,他越發燥脾,重重謝了白日鬼,自是打點進京會試。思量:“南京至淮揚一帶,路上有幾個年家在那裡做官,順便刮他個秋風。我如今新舉人是噴香的,比前日做秀才打秋風時模樣不同,怕他不奉承我個痛快!這上京的路費,不消攪擾自家囊中了。”收拾停當,擇吉起程。封條上刻著”會試”兩個字,燈籠又寫著“世科甲”並他乃尊的官銜,帶著十餘個管家,皆是鮮衣怒馬,一路上好不威風!正是:
未見上林春色好,先看野店數枝紅。迤邐到了南京,在承恩寺裡住下。那南京吏部侍郎是他年家,他便先去拜了。那吏部喜歡他不過,隨即送下程請酒,又送了幾封書,薦他各衙門去說情,他更自奢遮起來,便道:“吏部那老兒奉承我甚的?不過為著我這響叮噹的新舉人耳。”
因此在南京坐著大轎,大吆小喝的,今日遊雨花,明日宴牛首,不是這裡尋小優,就是那裡接姊妹,滿南京城大小,誰不曉得丁公子丁舉人在吏部老爺處講分上哩!事有湊巧,卻說南京一個江西道御史的座師姓金,也是浙江人,兒子也中了舉人。那舉人因會試便道在御史處說情面,前後也刮過千餘金,還不動身。御史正無可奈何,忽然那府門上傳進一封書來,說是浙江金老爺那裡送來的。御史拆開來看,果然是老師手筆。看到後頭,又附一行小字道:豚頑幸售,倉卒附舟北上,未得趨謁函丈,春歸或當令之識荊也。御史訝道:“這樣看來,那說情的金公子是假的了。”即時掣籤,分付差人立刻去拿那假舉人回報。這些差人拿著籤飛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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