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青閣樓(第2/4 頁)
去!紅姑娘,紅姑娘,朗朗青天奪人目,青閣樓,青閣樓,煌煌紅日正當頭!送來幾許光明,照見幾處陰暗,誰人得意肚裡笑,誰人淚水心中流!
說的是,王相公不是王相公,此人附庸風雅,只是自命風流!不得不說,王相公就是王相公,誰人心中無愧?誰人能如止水?俗人,俗人,誰個不是俗人?人有七情六慾,食色不可或分,然何為**,又怎是色而不淫,人人心中自有分寸!說的正是,孰是孰非難有定論,千古難以堪破的謎題啊,只有一個字叫做——
人。
王相公落荒而逃,小女子餘怒未消,眾人嘆幾聲,忽然興致索然。散了,散了,人人心裡有些亂;走了,走了,觀眾當下走掉大半。只能這樣,還能怎樣,冰冷的眼神澆熄了誰人的炙熱?憤怒的野火又灼傷了誰人的目光?罪過,罪過,還是有意無意褻瀆了二位姑娘;也許,也許,真正能夠心如止水的只有和尚。
靈秀垂下雙目,輕輕嘆了口氣。
無禪斜著眼偷瞧,奇怪問道:“師父,他們為什麼吵架?”
為什麼?大和尚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大和尚知道也不知道。靈秀和尚注目微笑,只能說大和尚不如小和尚好。為什麼?為什麼?無禪和尚一時心裡頭更糊塗了,好在小和尚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只糊塗了一時又把糊塗事扔在腦後,專心致志嚼他的糖豆兒去了。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無禪從來不為這些事情煩惱。
“嘻嘻,小和尚,你瞧姐姐生得好看麼?”
無禪一驚回頭,瞪大兩隻眼睛——
又扭過頭去,半晌,道:“好看。”姐姐喜笑顏開,咯咯笑道:“你說姐姐好看,你也很好看呀,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來,給姐姐摸下你這小光頭,嘻嘻!”說著又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兒去摸小和尚的頭:“春香!”另一個姐姐又過來解圍了:“小妮子休再胡鬧,沒地讓人家笑話!”春香吐吐舌頭,一笑指大和尚:“誰個敢笑本姑娘?那和尚,是你麼?”
靈秀笑道:“不敢不敢,不笑不笑。”
皓腕方堆雪,笑靨已凝霜,春香忽然變了臉色,冷冷指著和尚叱道:“我呸!好個心口不一的和尚,嘴裡說著不敢,怎又笑個沒完!”靈秀微笑道:“佛祖拈起金婆羅,迦葉拈花輕輕笑,和尚不笑,和尚不敢。”春香收指頓足,輕聲啐道:“莫與姑娘打那機鋒,呸呸呸,好個油嘴滑舌的花和尚!”
相公走了,戲還沒完,這當代飛燕也不是個善茬兒,一會兒功夫逗弄完了小和尚,又和大和尚較上勁了。閒人很多,有走的便有來的,與留下的觀眾接著找樂呵兒。更有一眾痴情女子流連不去,或上前觀看竊竊私語,或遠處觀望含情脈脈——聖僧,聖僧,你來這裡給人看病,莫非取的不是真經?唐長老,唐老老,莫非你又動了凡心,取經路上太過寂寞?說不得,說不得,姑娘一樣芳心可可,你是看她還是看我?
“靈秀大師,這便與奴家看上一看,可好?”夏荷牽了春香手,眼波流轉笑盈盈。靈秀點頭一笑:“好。”二人互視一眼,夏荷輕輕垂下頭去,雙頰暈紅。靈秀大師卻是毫不客氣,坐在那裡笑眯眯左右打量。見他一臉得意洋洋故作高深的模樣,春香越瞅越是生氣,當下又指著和尚叫道:“那和尚,你那雙賊眼老盯著我姐姐作甚!哼,瞧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春香!”夏荷嬌嗔一聲,挽了水袖上前:“靈秀大師,請——”
白蓮藕,紅酥手,纖纖鳳仙指,顫若凝脂流,哎喲!哎喲!怎地想去咬上一口!
登時有人大為意動,咽口唾沫豔羨不已!
姑娘,姑娘,小生也會醫病,不如我來瞅瞅?
和尚,和尚,美人投懷送抱,你怎還不去摟?
來了!來了!和尚伸出手——
靈秀擺手笑道:“不用,不用。”夏荷微微一愕,旋即輕笑道:“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靈秀大師可要用那,懸絲診脈之法?”靈秀搖頭笑道:“不用,不用。”這也不用,那也不用,大師又會怎生看病?要說夏荷姑娘也是心思玲瓏,略一沉吟便又笑道:“原是如此,醫家望聞問切,靈秀大師這是——”靈秀點頭而笑:“你說,我看。”
“姐姐,你莫要講給他!切,你說他看,這算甚麼本事?”春香又湊過來了,拉住姐姐猛丟眼色!不錯不錯,說的正是!眾人見狀紛紛開口附和,認為和尚必須露一小手兒。靈秀點頭道:“也好也好,和尚來說——”
“我觀施主面色白而淡寡,紅而不潤,雙目清而失其寧,雙目光而晦其神,指上半月黯萎,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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