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難得糊塗(第2/3 頁)
筋已是七歪八繞都纏到一起了。
又過半晌,包大人一拍腦袋,大笑道:“舉報之事依你所言,但你今日自投羅網,哈哈,本官就不客氣了!”說罷一拍驚堂木,抓一簽猛擲地上:“來人!拿下這薛匪!”眾衙役口中呼喝,皆畏縮不前,何明達更是暗自往後蹭了幾步。有道是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班頭毛莽,越眾而出,怒目而視,拔出腰刀,大喝一聲撲了上去!
何明達閉目暗歎:“死了。”
“嗆啷”一聲鋼刀落下,毛莽抽搐在地,口吐白沫生死不明。
眾人只見毛班頭張牙舞爪撲將過去,那大漢揹著手立在那裡,右足似是一動,眨眼間行毛班頭便就飛了出去。眼見這匪人快如鬼魅一般,眾衙役倒吸一口涼氣,齊齊退後。包大人又驚又怒,喝道:“大膽!你既前來告官,怎又反抗?更毆打官差!”薛萬里兩手一攤:“薛某隻管舉報,拿人不干我事,哈!只許他打我,不許我還手麼?”
這人是兩種身份,變幻莫測:自家承認是在逃案犯,要賞銀的時候卻是舉報人,想拿他了又變逃犯拒捕,打完人又成舉報人喊冤!這,卻如何是好?包大人頭暈腦漲,索性也不想了,急怒中抓起一把籤牌全扔了出去:“一幫廢物,沒一個頂用!都給我上!”一群衙役得了號令,紛紛舞刀弄棒呼喝大叫,一時聲勢頗為浩大,只是一個個身如風擺荷葉,足底落地生根。
包清勃然大怒,喝道:“畏不上前者,通擅離職守之罪!”眾衙役心裡一涼:“這罪名大是不妙,可是要發配充軍的,若逢上戰事,保個全屍也難!”堂上知州大人虎視眈眈,場中兇惡悍匪虛席以待,橫豎都是個死,閉上眼衝罷!只盼這匪人下手輕些!眾衙役硬起頭皮,繃緊肌肉,紛紛虛張聲勢一湧而上——
副班頭何明達蓄勢良久,不動則已,動如脫兔!後發先至,衝在最前面!包清見狀心下甚慰,暗道:“本官果然慧眼識人,眼見適才毛班頭給打個半死,這何班頭猶自渾然不懼,勇敢向前!人才,人才啊!”轉念間何班頭已衝至匪人身前丈許,只見薛萬里右掌一抬,何明達大叫一聲直挺挺倒了下去!旋即雙眼翻白口吐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眾人大驚失色:“以勁化風,凌空傷人!難道是失傳絕學——劈空無影掌?不想這人功夫高到如此地步!莫非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小方子心頭狂喜,但苦於雙臂被縛,無法拍手叫好,只好自行搜腸刮肚,意圖給這一神功取個威風名字。
縱橫十餘年,大小數百戰,當數此役打得最憋屈。掌勁還未發,對手已倒地,薛萬里呆立場中,大手端著也無用,垂下也不妥,一時比較尷尬。這時一眾衙役已衝了上來,有道是急人之難,雪中送炭,這邊正自心中鬱悶不爽,出氣桶便自己來了!薛萬里大笑一聲,縱身入其間,虎入羊群一般拳打腳踢,轉眼放倒幾人——
他是隻求痛快一戰,打個暢快淋漓,一掃胸中鬱氣。但一個巴掌不成響兒,要遂他心願,還得問問捱打諸位樂不樂意了。聰明人豈只一個?何明達並不孤單,衙役裡頭也有機靈的,當下仿效何班頭,只須拳到眼前向後便倒,足未加身飛跌而出,只是東施效顰,演技差些罷了。差到那愚笨些的也瞧出套路來了,恍然大悟,依樣照搬,紛紛自行翻倒在地大聲慘叫不休!一個何明達便教薛高手吃了大虧,何況幾十個一齊上?人人虛情假意,老薛越打越氣,心中煩惡難言卻又無處發作,只得收手——
老子不打了。
這一出武戲還沒演完,主角便耍脾氣撂了攤子。他是說撤就撤,臺上尚餘了幾個反應比較慢,沒抓著機會倒地的龍套,卻如何收場?那幾人茫然呆立,相顧無言。呆了半晌眼見實在無法,一齊慘叫一聲,緩緩歪倒在地。眼見這出戏情節無聊虛假,表演生硬拙劣,觀眾紛紛大聲起鬨猛喝倒彩。場主包大人皺著眉頭咬牙切齒,想是在煩惱自己選錯了演員。那主角把戲演砸了,不知下去反省過錯,竟還理直氣壯立在場中索要片酬!
“既拿不住薛某,這就給了銀子,一拍兩散罷!”薛萬里心情大壞,也懶得羅嗦了,說話間雙手扯過,嘣一聲響,繩索斷作數截散落地上。包清此時腦袋裡嗡嗡作響,本已是無所適從了,一見之下又忍不住叫道:“你捉他來此,怎又放了!”薛萬里冷冷道:“此一時,彼一時,薛某既捉得,為何放不得?方才講好的,一擒還一報,二百兩銀子,拿來罷!”
包清張口結舌,一時無言以對。道理說不過他,官差拿不下他,無可奈何固然可惱,給他賞銀更是不甘,只坐在堂上呼呼直喘猛扯長鬚。錢是好東西,誰人都喜愛,一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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