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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那是她的脊柱,她的支柱,她活下去的理由,這樣的她如何能看著他走,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再也不見?
不希望成為他幸福的阻礙,不希望成為他生活的過客,她只能緘默得在矛盾中沉溺……
哭泣不曾可以,笑容也無法欺騙自己,因此除了沉默,她別無選擇。
坐在只有她一人的房間裡,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茫然地看著天空慢慢由黑變白,再看著太陽從東到西,月亮升起,星星落下,時間隨著滴答做響的鬧鐘緩緩流逝。
“……不告訴小俊麼?”元元的聲音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他們還沒有分開,卻彷彿已相隔兩個時空。
“……說吧。”
“那是明天下午還是?”
“隨意。”
“後天……吧,我打電話給她,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恩。”季穎像個不知反抗的乖巧娃娃,點頭允諾。
“那我先回去了。”元元的聲音很碎,像他的心,碎得快要割傷自己。
“好。”季穎依然背對著他,沒有抬頭,沒有轉身。
“你不要在外面晃了,晚上不安全。”元元丟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跑,他不敢看季穎,因為每多看一眼,心裡的猶豫就更多一分,左手和右手,他只能擁有一個。只有,一個。
“恩……知道。”依然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即使轉過身去,元元也看不見她臉上悽楚的笑容——那如同白色彼岸花的迷離美麗,用血和心淚栽培而成的夢幻。
元,你知道嗎?命運對我們最大的懲罰不是給我們一條坎坷的路,而是讓我們相遇相知,卻不能相戀,因此註定……無法相守。
如果我愛上你,你愛上我,是否,我們都不會這麼痛苦?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到。”季穎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很平穩,“麻煩你和元等我。”
這麼快……時間就到了麼?總以為等待的時間很久,沒想到審判的裁決來臨之際,卻只能感受到短暫。
一天兩夜,三十六個小時,兩千一百六十分鐘,十二萬九千六百秒,看似龐大的資料,卻為什麼讓她感覺只有一秒的長度。
試圖勾起嘴角,卻發現太久沒有動作而變得全身僵硬,甚至無力握住手機,只能看著它慢慢滑落在軟軟的粉色床罩上。這一刻才知道,這個資料究竟代表了多久……
抹上透明的粉底,卻遮不去深深的黑眼圈,鏡子印出的那張蒼白臉上,有得只是無盡地憔悴。
“真難看啊……”季穎自嘲地輕笑,才十一歲的身體居然就被自己這般的折磨,忍受化妝品的荼毒。也許她天生就是個毒物,習慣性地勾起有些乾裂的嘴角,依然完美的弧度,卻找不到輕鬆的感覺。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冰冷寒意,如同在上下唇交和的地方留下的那道淡淡的血絲。
一天半不喝水,嘴巴就會乾裂,那是人活著的證明還是痛苦在肉體上的痕跡?顫抖的手指輕輕抹去那點點的班駁,季穎突然發現自己也是個面癱,帶著千變的面具就以為比別人更高一等。過去的清冷高傲,如今的玩世不恭,像一道咒符,乍看之下華麗,卻帶著尖銳的玻璃,將自己劃刻的血肉模糊。
總以為自己是不幸的,那些親戚張揚著的鬼臉她忘不了,說沒有恨是騙人的,可笑的是到頭來他們說得都沒有錯。真的是她害死了媽媽,是她讓所有人都遭遇到了不幸,元元,小俊,對她來說重要的人全都因為她,而變得不幸福。
她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讓人變得不快樂麼?想想自己到了網王世界後的所作所為,完全印證了這一切。幸村應該對她很無奈吧,自己如此任性,想抱就抱,要鬧就鬧,從不管他的意見他的想法。不二一定很鬱悶吧,被人看透的感覺有多痛,現在的她最明白不過,那兩個精靈已經身體力行地做了典範,讓她嚐到了各種滋味,當時的他,是討厭自己的吧……
套上白色的連衣裙,那是聖宴上穿過的元元的禮物。季穎繫著絲帶,看著鏡子中自己瘦削的身影,確如幸村所說的單薄得近乎透明,也許正因為沒什麼存在感,所以才想用胡鬧得方式來讓人正式自己的存在,可這又有什麼意義?想來自己在網王世界總是放肆,靠自己知道的“底”,戲弄著身邊的每一個人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因為討厭黑暗,所以利用了手冢,哪怕知道這麼做註定要傷害到妹妹,因為嫉妒冰帝和元元的牽繫,所以欺負忍足,捉弄跡部。害怕被遺忘害怕與人牽扯害怕付出的結果,是隻能看到別人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