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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一廂情願可悲可憐討取女人歡心的子孫!”
花濺淚的一番話,字字句句都是染了劇毒的刀,刺得白無跡木立當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從未料到,從花濺淚口中,也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而她說的偏偏句句在理,仔細掂量,一剎時萬念俱灰。花濺淚卻不再看他,端著木盆,從他身邊繞過,慢慢消失在了竹林深處。
六月十五。西子湖畔。已近黃昏。
蕭雨飛與花濺淚並肩走在湖畔,穿行在柳樹花間,指點著西湖風光,低聲談笑。迎面走來一個手持白布幡的算命先生,幡上寫著四個大字“鐵口神算”:“占卜算卦,生死禍福,姻緣功名,莫不盡知。”
蕭雨飛笑道:“鐵口神算?哼,好大的口氣!走,語兒,我們也去算一卦玩兒。”花濺淚道:“這些江湖術士之語,有何可信?人之命運,皆由天定,他也不過一凡人,如何算得他人命運。”算命先生聞言止步,冷冷一笑,指著手中招牌道:“我呂鐵口鐵口神算,方圓數十里誰人不知,哪個不曉?若是算得不準,姑娘只管把這招牌扯在地上踩得稀爛。”
蕭雨飛道:“我兄妹二人都想算一下終身大事——”呂鐵口道:“公子又何必欺我?看你二人面相,明明是郎情妾意,要效那鴛鴦比翼雙飛,怎會成了兄妹?”花濺淚見他眼光銳利,倒不似普通江湖術士,不由也動了好奇心,道:“那先生看我二人可能得償所願?”
呂鐵口把二人左右仔細端詳了一陣,又問了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算,沉吟半晌方道:“不可說,不可說。我為人算姻緣,至少十兩銀子一卦。你二人的卦錢我也不要了。告辭!”說罷,轉身欲走。花濺淚心覺有異,追上前道:“先生有何見教,還請明言。”呂鐵口從布袋中抽出一根竹籤,塞在她手中:“姑娘冰雪聰明,自去琢磨。”說罷,揚長而去。
看那籤時,只寫著四句似詩非詩,似偈非偈的話:自入紅塵百事乖,鏡花水月總堪哀。借火取暖終不熱,哪裡去還哪裡來。
花濺淚仔細琢磨這籤的含義,忽覺徹骨冰涼,心中痛不可當。雖想做得若無其事,,哪裡能夠,眼淚瞬間滿眶。心道:“不錯,我與雲飄,終是鏡花水月一場。命中不屬我的,終究不是我的。他這一生,情歸何處?還不是歸了他之來處。我本應夭壽,卻能在生前盡享他之柔情蜜意,並能為了他而死,也算上天待我不薄。我死之後,他若能與月麗人重諧好事,舉案齊眉,白頭偕老,也是應了天意。”只覺天意如此,更是無憾無怨,意志更堅,硬生生把淚逼了回去,沉默不語。
蕭雨飛見她神情有異,上前來奪了那籤,一看之後也是暗暗心驚,卻笑道:“此等江湖術士之言,有何可信?把它丟了吧!”舉手欲將竹籤拋入草叢。花濺淚道:“既是不用理睬,又何必丟了它,不如留著,權當笑談。”將籤要回,藏入袖中。兩人都刻意不再提那簽上譏語,只談些風月美景,武林秩事。
湖上有不少豪華的畫舫,可以任人租用。一艘畫舫自遠處划來,艙板上,可人在招手叫道:“喂,公子,小姐,船租好了!”蕭雨飛興沖沖地道:“走,語兒,咱們遊湖去。”
花濺淚不忍掃他之興,自思這已是最後一段與他共渡的時光,撇下心頭酸苦,展顏笑道:“再租一條小的柳葉船,我們慢慢划向那西側荷花塘中,豈不更有趣?”
平靜的湖面,輕漾的湖水。花濺淚望著湖中兩人的倒影,暗想,此時同舟共槳,並肩而偎,明日便是天各一方,至死不見,豈不正是鏡花水月總堪哀?蕭雨飛哪知她心裡酸楚,笑道:“語兒,我們來比比,看誰劃得快!”花濺淚嫣然笑道:“好!船頭向誰偏,誰就輸了,晚上要罰酒三杯!”
兩人奮力運槳,船向著湖西那片荷塘,疾馳如飛。船頭竟是始終不偏不倚。小船箭一般射入了荷花叢中,兩人同時住手,齊聲哈哈大笑。此時夕陽西下,照著滿池碧荷紅花。花濺淚摘下一朵白荷,低頭輕嗅那花蕊清香,粉面嬌蕊,側對斜陽,雅豔無雙。蕭雨飛痴痴地瞧著,良久道:“語兒,百花之中,我最喜荷花。你可知為何?”花濺淚道:“我也最喜荷花和梅花。此二花均乃花中君子。”
蕭雨飛道:“梅花勝在風骨,這荷花卻勝在花葉交融。李商隱詩云,自古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唯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說的就是此意。你看,這滿塘荷花荷葉,相互映襯生輝,缺一不可,若單賞荷花或是荷葉,便會風致大減。”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慢慢擁她入懷,低聲耳語:“你便似這荷花,我便似這荷葉。必得相互映襯方能生輝,若是分開,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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