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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同的是,他的出行並不招搖,不過數十個貼身侍衛,十來個心腹丫環。前行的官兵已將閒雜人等驅散,淮安王騎著一匹照夜獅子馬,昂首而來。他看上去沉穩而隨和,舉手投足間,卻自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尊貴與威嚴。在世襲的諸王之中,只有淮安王聖眷日隆,歷久不衰,在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文武百官,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棲霞嶺之得名,全在此山風景絕美。每逢天氣晴好,日落霞生,更是丹青難畫。暮夏初秋,正是欣賞晚霞的好時節。黃昏時分,夕陽殘照棲霞嶺,整座碧水青山鍍上了一層瑰麗柔和的金黃,果然絕美。而庵後山坡上,開滿一種不知名野花,深紫,粉紅,大如海碗,在夕陽照耀下,山風輕拂中,格外嬌豔。
淮安王立在棲霞庵別院前的高臺上,一鑑整個棲霞嶺的風光。他身著紫金袍,隨意負手而立,衣袂飄飛,那御賜的二龍戲珠紫金簪在夕陽下灼灼生輝,將他那特殊的身份表露無疑。
驀地,他目光停住。遠遠的山坡上出現了兩個春裝少女,俱著月白輕衫,深青長裙,長袖盈風。她們嬉笑追逐,不時用花鋤挖起一株株野花放在籃中,宛如兩隻彩蝶在花間翩翩起舞,沐著夕陽餘輝,滿山野花頓失顏色。
花籃已滿。眼見兩人即將消失在山嶺後,淮安王忙吩咐身邊侍衛:“快,快跟上!”兩名侍衛心領神會,大步跟上。直到夜色降臨,兩侍衛才回到院中,跪奏道:“啟稟王爺,這兩個女子是奉了她家小姐之命前去採花。她家小姐就住在這棲霞庵之中。”
“哦?”淮安王道:“侍婢已如此動人,那她家小姐豈不更美?”侍衛道:“卑職未曾見到她家小姐的面容。但那小姐定是個人間絕色。”
淮安王道:“何以見得?”侍衛道:“卑職雖未見到她臉,卻遠遠望見了她的側影。當時她正跪坐薄團上唸誦經文,她雖只那麼隨意地坐著,可那懾人的風采已令人不可逼視。唉,可惜王爺沒有親眼見到,她的風姿有多麼優雅,多麼嫵媚。”
淮安五喜道:“比之本王府中諸位佳麗如何?”侍衛道:“卑職以為,她比府中諸姬妾之美加在一起還要美。”
淮安王不以為然:“以前本王每收一個美人兒,你們便要誇誇其談一番,自認是人間絕色,待又收下一個,你們便又覺著先前的那個不美了。你們簡直比本王還喜新厭舊。”
夜色深沉,月上山坡。夜風中忽然傳來一縷縷低婉、幽怨的簫聲。那簫聲是如此之美,在夜空中徘徊。淮安王不由自主地循著簫聲向庵後山坡上走去,悄悄尋覓那吹簫之人。
滿山野花在月色下更是千嬌百媚。萬紫千紅中,卻有一位白衣佳人坐在山石上,吹著一隻紫竹洞簫。那兩個採花少女守在身側,靜靜聆聽。風很輕,花香滿山嶺。淮安王不由瞧得痴了,幾欲懷疑自己已入夢境。
簫聲停了。白衣佳人低垂的頭緩緩抬了起來,對著月兒長長嘆息了一聲,似有滿腹心事。這一聲輕嘆,令淮安王心絃一動,他情不自禁地走出花叢。白衣佳人受了驚,回頭淡淡掃了淮安王一眼,隨即垂下頭去,迴轉身,低聲道:“我們回去吧!”
月光下,山花依舊,佳人已去。淮安王也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她竟瞧了我一眼——一眼!”兩個侍衛跟了上來,低聲道:“王爺!”
淮安王彷彿仍在夢中,喃喃道:“你們可瞧見了她那雙眉,那雙眼睛?那眉似籠著一抹淡煙,那眼似含著一汪露水,彷彿凝著千種愁萬般怨,又好似有滿腹心事要對人訴說。你們可曾聽見了她的聲音?她的聲音如這月光般柔和,花香般馥郁——”
侍衛靠近他,低聲道:“王爺,是不是把她——”“不,佳人不可唐突,”淮安王微笑道:“馬上叫那住持來見我!”
淮安王慢慢踱回別院,住持已在等著他。棲霞庵的住持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尼姑,恭敬地道:“王爺要垂詢的那位女施主,乃貧尼一個俗家親戚,芳名秋蕊,年方十七歲。她本大家閨秀,不幸家道中落,幾個月前雙親又先後病逝。貧尼見她無依先靠,便將她接來庵中暫住。”
“哦?”淮安王眼睛一亮:“這麼說她還尚未許配人家?”住持道:“阿彌陀佛!她可真是紅顏薄命,雖如此才貌,卻只被她父母東挑西揀,將終身大事耽誤至今。”淮安王微笑道:“難怪她似有滿腹傷心事。既是如此,住持不妨做個現成的媒人。你去對她說,本王願將她接回王府,封為側妃,問她願是不願?”
住持似吃了一驚:“王爺乃千金之體,皇上跟前第一紅人,她如何高攀得上?”淮安王道:“她雖非名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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