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第3/4 頁)
來,咱們不必將真相說破,師兄也脫了干係——”
她這一番話說出,大家都驚呆了。原來,一切仍是兩難之選,只不過,將要揹負罪名去死的本是蕭雨飛,如今卻換了她。李嘯天變色道:“秋兒,你對你師兄竟是如此一往情深,竟甘願舍了自己性命救他!可是,你,你又怎能去死——”
大家齊聲勸阻。花濺淚道:“我不能死,難道師兄就該死麼?他出生入死受盡磨難立下大功,到頭來卻要揹負罪名被處死?何況,我本將死之人,我已只剩了半年壽命。”宋問心驚道:“你說什麼?”
花濺淚道:“前番我離開師兄,故意與白無跡親近,三番五次傷害他,你們可知為何?只因在離開黃山後不久,我便中了焚心斷腸散之毒,已只剩了一年之命。如今,已過了半年,我即便不代他去死,也活不過今年六月十五。我以數月殘生,換他一條性命,何樂而不為?”
李嘯天神情慘變:“你——你在杭州之時,要我另立宮主,只說是隱疾難治,身體虛弱難以勝任,沒想到,原來你竟已是在安排後事!你,你熟譜毒物,那焚心斷腸散乃冷香宮獨有,你親手配製,又豈會不識?你又怎會中毒?”
宋問心心念電轉,道:“當年秋煙修訂毒譜,我曾聽她提起,這焚心斷腸散的毒性甚是奇特,可在第一次毒發前,由與中毒者功力相當者引渡,莫非當初中毒的本是你師兄,你為了救他,就將毒悄悄引渡到了自己體內?然後你又故意離開他,傷害他,要他對你忘情是不是?”
花濺淚嘆道:“師太,你真是心思敏捷。你說得不錯,我本苟且偷生之人,能救師兄兩次,也算不枉此生。蓬萊島主說了,要克那聚雄會主的師父,惟有兩個功力相當、心意相通之人,將相思斷腸劍法合練至第九重。他與白無跡,正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早與蓬萊島主商量好了,我回中原替他赴死,他留在蓬萊島與白無跡合練劍法——這豈非正是兩全其美之策?”
李夫人眼中湧出淚來:“秋兒,原來我一直錯怪了你!我,我真是不配作你的母親!”花濺淚道:“娘千萬別這麼說,這些事我一直未對任何人提起,娘又怎會知道內情?只是現在情非得已,我才不得不明言。”
宋問心顫聲道:“秋兒,到師太身邊來!”將花濺淚摟在懷中,撫摸著她的秀髮,流下淚來,黯然道:“苦命的孩子,你到這世上走這一遭,就是來還債的麼?”
屋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事已至此,除了讓花濺淚代蕭雨飛去死,再無良策。李夫人掩面而泣,李思卿也忍不住流下淚來,李嘯天面如死灰,喃喃道:“冤孽,真是冤孽!”
忽聽可心來報,蕭威海已到了谷口。
“師叔想必也是為師兄的期限之事而來,他來得正好,”花濺淚低聲道:“師叔性情堅韌冷靜,能夠做到關心不亂。等他到了,咱們再好好商量一下細節,屆時,就由師叔代表冷香宮,與我一同前往少林。”她神情平靜,眼中一滴淚也沒有,不慌不忙地道來,猶如安排他人之事,看上去竟似不以為苦,反以為喜。
斷魂崖上,梅花開得正豔。紅的似血,白的如雪。一枝枝一樹樹,暗吐奇香。崖頂山風很疾,迎面吹來,寒徹心骨。凍雲渺淡,惟有幾顆寒星,更襯得天宇孤寂。
花濺淚立在那株老梅下,呆呆地望著梅林。大青石上刻著四個大字“一生一世”。那是她為他被李嘯天所傷後,他送她來此療傷時刻下的。未明言的下一句原是“不離不棄”。但縱然兩人都有心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卻又怎敵得過命運的安排?
日間,大家強抑心痛,已將她替蕭雨飛頂罪一事的諸般細節議定。明日一早,她便要隨蕭威海前往少林領死。北風吹過,有花凋落。是開得正豔的花,芳華短暫。
猶記十月之前,在賈府養傷之時,她自謂必死,曾躺在蕭雨飛的懷裡,一一叮囑後事。她說死的時候,要死在他的懷裡。她死之後,要他葬她於這株老梅樹下。話音剛落,她便見有淚從他臉上滑落。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流淚。看到這個堅強而孤傲的人為她而傷心流淚,她又是感動又是悲楚。如今,她真的快要死了,為他而死,他又在哪裡?他是否還記得她曾對他說過的話?“我現在惟一的願望就是再見他一面!只是,我們可還能再見?若我真死在他懷裡,他,他可能承受這般斷腸之痛?”心中一陣恐懼,連聲呼道:“不,我不能見他!還是不見的好,不見的好……我寧可帶著遺憾去死,也不能再見他……”
寒風中,隱隱傳來一陣陣笛聲。是誰在吹笛?這莫不是一種幻覺?笛聲卻漸漸近了。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