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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曾有過輝煌多姿的生涯。如今這久不見天日的鬼一樣的生活,已磨鈍了他們的銳氣與勇氣,使他們成了半人半鬼,遲鈍瘋顛的籠中鳥。而這,會不會是自己的結局?心中不由一陣發寒。
地道又多又長,他整整掃了一天才掃完,累得腰痠背疼,疲乏不堪。剛一躺上床,立刻不能動彈。偏偏月麗人又來找他的麻煩,用各種手段來刺激他,把他折騰到半夜才姍姍離去。而第二天五更一到,他便又被叫起,於是重複一次昨日的經歷。
長時間帶著手、腳鐐,他的手腕、腳踝磨破了皮,滲著血水。他每晚用酒清洗傷處,再用撕下的衣角包紮好。次日一早,照常去掃地。日子一天天地熬過去,轉眼已過了一月。他已是形銷骨立,瘦得簡直風吹便倒。月麗人有幾次隱隱露出不忍之意,他卻似聽不懂,絲毫不肯順著她的話風,稍露討饒之意。
白無跡再也沒有來過。他是不是已找到了花濺淚?蕭雨飛心中懷了這惟一的希望,身體雖一天天衰弱下去,意志卻一天天強硬起來。
這一天,月麗人忽然領著一個華服公子走了下來。他抬眼看了一眼,卻不認得此人是誰,低下頭繼續掃地。月麗人正神采飛揚地同那人閒聊,一邊聊,一邊嗑著瓜子。那人四上處張望:“月小姐,你說他被關在這裡,我怎麼沒瞧見?”
月麗人的一粒瓜子殼拋在了他腳下,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人的目光這才落在眼前這個瘦骨伶仃,身著囚服的犯人身上,吃驚地道:“他就是蕭雨飛?”
月麗人道:“不錯!”那人不信地追問了一句:“他真的就是蕭雨飛?我父王曾說他是江湖上新一輩人中武功最高、意志最強、最令他看重的人……”
月麗人冷笑道:“他也是個最傻最固執最不知好歹的笨蛋!他再了不起,我一樣可以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今他的雄心壯志、鋒芒銳氣都被我磨盡了,他現在和一個死人相比,在我眼中也沒有兩樣。”
那人陪笑道:“識時務者,俊傑也!看來他實在不是一個聰明人。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他就是江湖傳聞中那傲視群雄、數日之內便名揚天下的蕭雨飛。”月麗人道:“他不是不聰明,而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走吧,梅公子,你乃淮安王義子,金枝玉葉之身,這裡空氣混濁,小心燻壞了你。”
蕭雨飛心中一動,這華服公子,莫不是梅花門門主梅萼君之子梅九齡?月麗人已拉著梅九齡離去,留下了一地瓜子殼。
蕭雨飛蹲下身去,將瓜子殼一粒粒拾起放在竹簍中。他拾得很仔細,惟恐漏掉了一粒。他實在不想讓那徐管事晚上再來找碴子。此人果然為人刻薄,待他更是嚴苛,張口即罵,抬手便打,甚至剋扣他的飲食,時常只給他一碗冰冷的殘湯剩飯,有時還一連數日不給他水喝。他從不發一言,只是逆來順受。倒是丁靈兒,常揹著月麗人來看他。在他渴得幾乎昏厥之際,還及時悄悄給他送來了一壺酒。
拾了許久才拾乾淨,他將瓜子殼放在竹簍中,剛一直起腰,忽然腦中“轟”地一下,眼前金星亂閃,辨不清方向,一下子撲倒在地。半昏迷中,他感到有人抱著他搖晃著,驚慌焦急地喚著他的名字。他睜開眼,視覺逐漸清晰,便看見了月麗人那雙含淚的眼。他只覺渾身乏力,聲音小得自己都聽不見:“放開我……別……碰我!”
月麗人流下淚來,衝動地大聲道:“夠了,蕭雨飛,別再那麼倔了!咱們彼此傷害得都已夠深了,難道還要這麼冷戰下去嗎?”他慢慢搖頭,淡淡笑道:“你放心,我死不了的。”緩緩站起身來,撣掉衣衫上的灰塵,拖著腳鐐頭也不回地走了。
月麗人看著他離去,呆呆地立在原地,淚又已滿腮。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能讓那麼多男人為她顛狂,她卻偏偏為這個絲毫不解風情的人痴迷。
梅九齡看著蕭雨飛的背影,嘆道:“不錯,他的確是蕭雨飛!除了他,又有誰會如此不解風情?若是別人,哪怕你只對他笑一笑,他也會神魂顛倒,臣服於你腳下。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又何必為這等頑固不化之人傷心。”
月麗人默然良久,才嘆了口氣道:“不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我不幻想能打動他,他也不奢望能改變我!”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地室門邊站定,取出一把鑰匙遞於梅九齡:“算了,可不能他弄死了,你去把他的手鐐開啟,讓他輕鬆一下。”
梅九齡道:“那他的腳鐐……”月麗人道:“那是‘七巧情鎖’鎖的,沒有我爹的允許我也不敢開啟。每次他掃完地道後,我都又把他鎖在那石柱上。你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