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你……”一股氣衝上喉口。
“你在玩我?”
“我不是玩你,只是瞧你八股到連我也受不了了,逗一逗而已嘛。”
“你簡直是──”“是無可救藥,我懂。好吧,瞧你氣的,我道歉就是。”她的眼珠微微往右飄,勉強斂起笑容來。口是心非!她要是真心誠意的道歉,也不會亂轉眼珠……
外頭猛然白光閃電驟響,彷佛打在他的頭頂,轟轟然地亂成一團。方才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她掩嘴又忍不住在笑了,笑得連眼也彎起來。她的鳳眼尾被疤痕扭曲,認不出她的原形……但……但……有可能嗎?有可能嗎?怎會沒有想到呢?與他有糾葛的只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被遺棄了好久,久到埋藏在他內心深處長達十年,少有憶起的時候。
練央──胸口的地方像被這兩個復活的字詛咒一般,猛然地揪緊,他不由得鬆開握傘的手。“聶淵玄,你怎麼啦?”她關心地問。他忽然緊緊抓住她的手。
她的掌心有繭,不算柔軟,擺明除了練功之外,她非千金之軀。
“你……你……你的功夫真好,”他脫口:“年紀輕輕,就有這般身手,是江湖中人嗎?”
“我對江湖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的師父必定不是常人。”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怎麼啦?你不是對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她笑說,見他仍緊握住她的手不放,想要不動聲色地輕輕抽回,他仍然沒有鬆手的打算。要甩開他是容易,只是對他與先前的八股判若兩人大感奇異。
“敢問師尊大名?”她望著他一會兒,不自覺地將眼珠輕輕往右飄,心虛說道:“他老人家不愛我四處張揚。”無月的夜裡,從窗外透著森冷的氣息,連帶他的四肢也僵冷了。
方才真的不是他錯眼,而是……而是她的動作已是十分明顯了。天啊!怎會是她?怎會?
“你好冷啊。”她搓揉他的雙手,抬首展笑逗他道:“讓我的體溫溫暖你,好不好?”她的話多煽情,若是之前必定惱她不知輕重,可是現在……小八、小八,原來元巧一直在提示他,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啊。
她……再來找他,是為了什麼?眼角看到窗外有人躲在船杆後偷窺,有元巧還有那兩名青年。那兩名青年跟著她,會是誰?十年來,他不聞不問的,家中也無人告知她的下落,他是特意避開啊。如今看見她,心裡百味雜陳仿如大石壓身,分不出究竟是喜抑或憂愁多一點兒。
“聶淵玄,你不答話是害羞了嗎?”她未察覺他的異樣,露笑玩他道:“不答話,我就再脫衣給你瞧,你猜我裡頭還有衣服還是肚兜呢,一、二、三,我脫啦!”
“不要!”他大喝道,同時拉上窗子,以杜絕外頭偷窺。她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也頗為驚訝這一回他運頭也沒撇開,就這樣直直地瞪著她的身子。她乾笑一頓,自動拉上脫了一半的衣衫。
醜痕下微微臉紅,咕噥道:“這一次你倒真吃盡豆腐了。”
“為什麼你的聲音變成這樣?”他沙啞問道。
“啊?我……我的聲音原就如此啊,這兩天我也算說了不少話,怎麼你一點也沒注意?”她的臉、她的音都變了,變得陌生,但淘氣賴皮的性子不改
。聶淵玄忽然跨前一步,趁她來不及避開時,緊緊抱住她。是他蠢,就算她再變化,他也應該認得出來啊,只怨自己不曾正視過她──
“聶淵玄,你怎麼啦?”要欺他,反而覺得自己被欺盡了。
“你這樣不顧男女之防地抱著我,是要負責的唷。”要負責,他早就負了,還會等到現在嗎?一直以為自己心裡是空的,沒有住過人,現在見到她,才知十年來不是空心,而是壓根就住了一個人。他闔上眼,咬住牙關,以掩飾他內心的激動。
她──終究來找他了。
“聶淵玄,你再抱下去,我只要圖謀不軌了。”人皮面具下已是通紅一片,又熱又癢,也不願推開他。
“你這傻丫頭怎會落得這樣下場……”為什麼她的臉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正要問她,船身忽地一陣劇烈搖動,她立刻抱住他的腰穩住,身邊的澡盆因為傾斜而潑灑出來,溼了他倆一身。
“師父,有船靠近!”外頭傳來拾兒的聲音,她一凜,也知有船靠近,拾兒不會這麼地緊張兮兮,必有它因。
“你等等,我出去瞧瞧。”她踢起油紙傘交給他,便快步往外走去。怕她出事,聶淵玄吃力地跟出去,見到她動作極快地奔向船頭,本想開口要她小心,後來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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